王明远心中一急，立刻上前一步：“老师，你说苏斩不看重荣誉与归属感，我明白，但是，你忽略了一点。

情意呢？

我们之间，还有他与封绝，刘子铭，徐浩他们之间，那份共同经歷生死的情意，是真的。”

这次他为了救封绝他们，不惜经脉根基受损，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他內心是重情重义的吗？

他不是冷血之徒。

这份情谊，比任何荣誉和归属感都更有用。”

“明远，我不否认你们此刻的情谊是真的，他愿意为同伴牺牲，这一点，我也从未怀疑过。”

叶红鱼话锋一转：“但是，时间，和环境，这两点双管齐下，威力远超你的想像。

你们才相处多久？

满打满算，不过一年。

这一年建立的情谊，固然可贵。

但十年呢？二十年呢？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如果他真的选择了离开。

你认为，他敢和你们联繫吗？

每一次联繫，都增加一分暴露的风险。

以他的谨慎，他最大的可能，就是与你们联繫慢慢变少，直至消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在毫不联繫的情况下。

十年，二十年的时光冲刷，各自生活彼此敌对的世界里。

你们会有你们的生活，你们新的同伴。

而你们，亦是如此。

你们的情意，是否抵得过他所处新环境日復一日的同化？

不说十年二十年，你想一想你在朱雀学院毕业那会儿，你原先玩的好的高中同学还有几个现在常联繫？”

王明远沉默了，心情有些低迷。

叶红鱼轻笑了一声，打破了办公室內凝重的气氛：

“好了，不逗你了，刚才跟你说的，只是最坏的可能性，是让你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係，並非我已经认定他一定会走向对立面。”

王明远顿时鬆了口气。

叶红鱼继续说道：“苏斩，我不会杀，至少现在不会，未来只要他不主动触碰底线，我也不会轻易动他。

相反，我们要换一种思路。

就算他因为现状选择离开学院，我们也不能真的就此与他彻底断绝联繫，放任自流，那才是最大的失控。

我们必须想办法，与他保持某种程度的联繫，或者说，至少要能掌握他的大致动向，知道他在干什么，遇到了什么。

確保一切事物，儘可能地在我们的可控范围之內。

这样，即便他未来真的因环境而有所变化，我们也能第一时间察觉，並做出应对。

而不是等到某天他突然以敌人的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才措手不及。”

王明远对此只能点点头。

……

食堂里。

苏斩安静地吃著刘子铭给他堆成小山的食物，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

他珍惜著眼前这或许即將结束的时光。

“苏哥，等你再好点，咱们去训练场逛逛唄？

刘子铭还在那喋喋不休：“虽然不能动真格的，但我新学了几招，比划给你看看？说不定对你恢復有启发呢？”

“得了吧你，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別再把苏斩给带沟里去了。”

徐浩立刻在一旁拆台：“苏斩，別听他的，养好身体最重要。”

他说著，又把自己餐盘里一块最好的肉夹给了苏斩。

封绝相对安静，开口道：“学院图书馆关於本源理论的古籍很多，我这几天再去仔细查查，或许会有遗漏的记载。”

苏斩听著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轻声回应著：

“好，子铭，到时候看你表演。”

“谢了，徐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