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別俞听了几句閒话。
他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戚会长拜拜。”
“我们先走了哦。”
戚別俞:“再见。”
少年们说说笑笑的声音渐渐淡去,教室里只留下他和一个趴著的红毛。
窗户没关严,深色窗帘被风吹得肆意翻飞,捲起窗旁座位的卷子,悉悉卒卒地落到地板上。
戚別俞走近。
徐若緹用卫衣帽子兜了一半的头,露出小半张侧脸来,直挺的鼻子下面是浅粉色的嘴唇,他脸色苍白,睫毛倦怠地垂落著。
眼睛一闭,嘴巴一哑。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了。
戚別俞屈起手指,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桌子。
徐若緹在睡梦中轻轻皱了皱眉。
戚別俞顿了三秒,又敲。
他眉头皱得更深,甚至给自己换了个方向,嘴里沙哑地喃喃:“別吵。”
“徐若緹。”戚別俞喊他名字。
徐若緹抬起手摸自己的颈子,似乎是还在睡梦中,举动有些无措。
读档中。
他猛地一下坐起来,眉间带著深深的戾气往上扫,额头前方的刘海杂乱无章,一簇向左拐一簇向右绕的。
他皱著眉头眯眼,瞪人也很好看:“谁,你想干什么。”
戚別俞收回手,答:“去看比赛,教室里不留人。”
“我不是人。”徐若緹说,他趴下就想继续睡。
戚別俞隨手抽过一本书抵住他的脸,语气平静:“老庞会查监控。”
徐若緹“嘖”了一声,把他手里的书拍开:“意思是我不在教室睡,你就管不著,是不?”
戚別俞当选学生会会长这么久,大家怕他的同时也信服他,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从来不拿著鸡毛当令箭为难人。
只要庞大海没有明確规定,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庞大海规定了,他也不妨碍同学们钻空子。
但他还记得那天徐若緹在楼道和周正閒的对话。
所以他今天会为难徐若緹。
“礼堂的名单也是我管。”戚別俞平静地告诉他事实,“老庞连厕所的人都去抓过。”
言外之意就是,別想躲教师公寓里睡觉。
徐若緹轻轻嘆了口气,伸出冷白的指尖抠了抠眼皮:“戚会长,能放过我吗,看在我俩也有过早恋的交情上。”
戚別俞神情淡漠锋利:“我跟你没有交情。”
“好好好,我单恋,”徐若緹摆摆手,唇边竟然扬起一丝无所谓的笑,“我违反校规罪不容诛,让我回公寓检討去吧。就让我一个人在阴冷潮湿的公寓自生自灭好吗。”
戚別俞言简意賅:“不行。”
徐若緹不乐意了,他抬起头,语气不耐烦却理所当然:“你不是拒绝我的早恋提议了吗,那你现在管我管得这么紧干嘛,你真喜欢我。”
戚別俞顿了顿,眼神平静。
他想激他,没那么容易。
他又不是没长脑子的周正閒,被人当狗耍了还摇尾巴。
“早恋就是青苹果啊戚会长,”徐若緹起身,向他走近一步,“上个周国旗下讲话你讲的,我记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