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门之后发现许涵坐在沙发上。

“怎么过来了。”戚別俞把橘子给旁边的人，“小心过敏。”

许涵按了按额头：“舅妈腿骨折了，你快上去看看。”

戚別俞皱起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吧，我也刚知道。”许涵接过他背上的书包，“你冷静点。”

戚別俞瞬间就明白了：“跟戚兰明有关係是吗。”

许涵舔了舔嘴唇：“你冷静啊。”

戚別俞整个人的神情已经完全沉了下来：“说给我听。”

许涵嘆了口气：“前几天舅舅回来说你实名举报顾家名下產业的事儿做得太招摇，去找外公说了好久，外公让他少管你的事情，结果下楼正好遇见舅妈，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吵起来了，然后舅舅情急之中推了舅妈一下，舅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戚別俞感觉心臟里像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彻骨的冷：“我妈受伤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这几天不是考试吗，听说这次成绩会影响保送名额，外公怕你发挥不好，”许涵感觉头疼，“我也是到家才刚知道的，赶紧过来跟你说。”

其实是戚南乔让他过来拦住戚別俞，让他別做出衝动的事儿。

戚別俞抬腿就往上走。

“哎，”许涵拉住他，“干嘛去啊。”

“去找爷爷。”他说。

戚老爷子还在喝茶，门被一把推开。

“我要报警，”戚別俞到书桌前冷冷地说，“我要告他故意伤害。”

戚贤清抬头：“你要告自己的父亲。”

“是又怎么样，”戚別俞眼眶红了，“爷爷，为什么不管。”

他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

教他读书、做人的是爷爷，教他人情练达、处世的是姑姑，陪伴他长大、玩耍的是许涵和戚橙。

跟戚兰明有什么关係。

戚贤清嘆了口气：“你之前那件事做得太过分，是你让你父亲和母亲本就水火不容的关係更加难以相处。”

“明明是他的错！”戚別俞咬著牙忍住泪水，“如果他想报復，可以来找我，我妈做错了什么？”

戚別俞深呼吸两下：“她那么年轻嫁到戚家，为了给戚兰明生孩子，为了我，她子宫都被切了一半，病得那么厉害都要被逼著出去应酬，做一个人人称讚的戚太太，是戚兰明欠她！”

事实字字滴血。

“我知道戚家亏欠了她，”戚贤清站起来，“但你也要为你父亲考虑，难道杀了他？难道要我亲手把你父亲拉下马！”

戚贤清柔声安慰：“阿俞，我答应你，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父亲马上就要升任……”

“那就赔我妈一条腿。”戚別俞脖颈上浮现著浅浅的青筋，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他定定地看著这位曾经的国家元勛，一字一顿：“爷爷，我等著您给我的交代。”

戚贤清怒了，却怒极反笑：“好，那我这老头子赔给你。”

“我不是小孩子，爷爷。”戚別俞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