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多年腐烂的疮,长在人身上割捨不掉,源源不断的脓水流下来,把整个人都毁了。
他以前没有勇气,做不到当这个割捨伤疤的人。
但现在,或许有一点了。
“你还爱她吗,”戚別俞的尾音都在颤,紧紧看著虞娩,嘴里在问,“当她是你的妻子吗。”
那边沉默起来。
半晌,依旧是冷漠的语气:“疯疯癲癲。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戚別俞看著母亲眼尾滑落的泪水,鼻尖酸胀不已。
他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对母亲所承受的痛也能感同身受。
那边似乎有人在叫戚厅长,是个婉转清丽的女声。
戚兰明再次开口,语气柔和不少:“戚別俞,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戚家的骄傲。”
说罢,他毫不留恋地结束了这次父子之间多年来为数不多的通话。
看著被掛断的电话,虞娩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哭到连气都没地方喘,脸憋得通红,甚至发紫。
戚別俞看著母亲清丽婉约的脸,岁月从不败美人,她脸上憔悴的纹路反而加深了时间沉淀的优雅知性,连浅浅的法令纹也那么好看。
戚別俞从未见过比虞娩更美的女人。
妈妈是他眼里最好看的那一个。
戚別俞伸手抱住脆弱颤抖的女人,紧紧搂在怀里。
他哽咽两下,平静地开口:“他早就不是你爱的那个人了。妈,你放过自己吧。”
虞娩趴在儿子温热有力的肩上痛哭出声,像是要把几十年的爱与恨都吐乾净,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心臟绞痛到呼吸不畅,嗓子嘶哑中感受到了浓烈的铁锈味儿。
人在最蠢的时候就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还爱我吗。
你还在意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