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娩抬头，在泪眼中牵扯出一个清丽的笑：“是我对你的感情耗尽了。从今天之后，戚兰明，我不会再为你痛哭流涕。”

戚兰明愣了。

他心臟像是被钢针戳开口子，血跡慢慢延出。

“戚兰明，我跟你恋爱三年，婚姻十七年，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比跟父母都多，占据了我生命的大半部分。”虞娩停止了流泪，將泪痕擦乾，“我不后悔遇见你。可我不想死了之后，墓碑上还要刻著你的名字。”

“真心难得，你不会再遇见第二个虞娩。”

她垂死时想的第一个人，其实是儿子。

后面再想想，可能她与戚兰明之间已经不是爱了，是执念。

如果她真的死了，难过的只会是阿俞。

戚兰明站在原地，手指颤抖，面上却冷漠至极：“我不同意离婚。”

“你不要阿俞了吗，你认为其他人会怎么看我们？笑话！”

他细数著离婚的种种劣处，站在家族利益的至高处，唇舌翻飞地指责她的自私与任性。

虞娩从头到尾都不反驳，只是静静地看著他。

那眼神里的情愫戚兰明不敢看，亦不敢深究。

在虞娩的眼里，他读不出恨，也读不出怨。

他不敢再看下去。

他害怕她已经对自己不剩一丝情意了。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戚兰明咬牙，“你把刚刚的话收回去，我当没听见。”

虞娩终於有了反应，她抬起头，伸出裹满绷带的手腕，將旁边的绒布盒子递了过去。

戚兰明垂眼一看：“这什么东西。”

他拿到手里翻开，瞬间愣住了。

是戒指。

虞娩戴了17年，从未离手的结婚戒指。

“祝你幸福，戚兰明。”眉眼清丽的女人温和地笑了，“把它给更合適的人吧。”

戚兰明僵直在原地。

她站起来，身形清瘦得过分，拿起旁边的包包，像只是出门浇个就会回来一样。

“我们体面一点分开，不要伤害到孩子，好吗。”虞娩客气地笑了笑，声音低且温柔，“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