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哲才將东西放好,意外施工队竟然来了。
他有些羞赧,刚刚他误会了华一所附属大学的领导了。
施工队的同志建议他:“咱们学校的老师是包饭的,你们家估摸著做饭也少,我给你在这屋檐下搭个棚子放个炉子可以做饭,就可以在客厅隔一个房间出来,后面那一幢家属楼都是这么干的。”
竇哲没想到这个华一所附属大学福利竟然这么好,他在心里盘算了一阵,他的饭钱省下了,他的工资足够他奶和他小妹吃饭了。
“行,那我就听师傅您的。”
“那我们爭取今天就把房间隔出来。”
竇哲將包袱锁在了房间里,虽然他的包袱里没有什么东西,但是他还是有点儿不信任外人。
竇哲將包袱里的三十块钱都放在了兜里,这一笔钱是安市的领导们给他回家的路费,因为路上的一切销都由林院长包揽了,这钱也就攒了下来。
他循著记忆回家,这一条归家路,他五年来一刻也不敢忘记。
可当他敲开家里的门时,开门的竟然是他家的八百年不来往的姑姑家的表哥。
“竇哲?你偷偷跑回来了?”
“我奶,我小妹妹呢?”竇哲要往里面冲,但是被他表哥一把给推搡倒在了地上。
“你奶和你小妹早就死了!也就我不嫌弃你们家屋子晦气住进来,你可別不识好歹。”
竇哲刚捡回一条命,整个人消瘦到脱了相,哪是他表哥的对手,直接被人丟在了胡同口。
大杂院的邻居们都听说竇哲是偷偷跑回来的,都不敢跟他说话,生怕被连累。
竇哲不信他奶和他小妹就这么没了,还是一个老太太看不下去,偷偷地跟他说:“你奶和你小妹被他们赶出去了,他们就住在过两条胡同的桥洞下面,你去那里找找。”
竇哲找到了老人家所说的桥洞,他看到了这里有生火的痕跡,还有他小妹在桥洞的洞壁上写的字。
竇哲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见人回来。
直到天快亮,有一个划著名船,偷摸捕鱼的男同志经过了桥洞,竇哲忙跟他打听:“同志,你知道住在这儿的一老一少去哪儿了吗?”
“你是什么人?”
“我叫竇哲,那位老人是我奶奶。”
男同志看了一眼竇哲消瘦的身体,猜到了竇哲就是那位老奶奶口中去下乡的大孙子。
“前阵子竇奶奶生病,他小孙子偷摸去城里卖板栗……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不见他们的人影了。我在桥洞里给他们留了两条鱼,鱼都臭了,他们都没回来过。估计搬到別的地方了吧,你要不去別的地方找找。”
“谢谢你,同志。”竇哲从兜里拿出十块钱要给男同志,男同志死活不肯要。
“我又没做什么,只是自己偷偷捕鱼的时候顺便分两条给竇奶奶他们,都是不要钱的东西。”
“要不是你们帮了他们,他们老的老,小的小,肯定撑不到我来找他们的。”竇哲不等那个男同志拒绝,將钱揉成团丟到了他的船上。
“你回头要是见到了我奶他们,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我现在在华一所附属大学上班了。”
“好的,竇同志。”
竇哲还要回华一所附属大学,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要保住这一份工作,保住工作才能留在北市,才能去找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