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热看著他的笑脸，没记错的话，对方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笑容。

有什么事，能令长者欢心？

“王的降临，需要见证……是路明非？”昂热问道。

周嵐微微扬起嘴角，身影在闪动的灯光中忽明忽灭。

“是，也不是。”他微妙道。

“所以，我即將看到什么？我的路明非学生即將化作真正的龙，把那些偽龙屠灭，这就是你说过会让我看到的？”

他记得周嵐和他说过的真正的龙，他会见到，那么想必只能是在此刻了。

然而，周嵐依旧只是微笑著开口道：“是也不是。”

昂热有些摸不准他，很显然，此时此刻，他並没有和周嵐玩海龟汤的心思。

龙王即將復甦，他是最在意的人。

视频依旧开著，那个由昂热赠送的手机正静静的悬浮在空中，跟隨著周嵐的脚步移动。

按理来说，地铁站里的信號並不好，但视频的信號却没有丝毫波动。

如今，所有具备资格的观眾都已经进入了这座地铁站。

这里是尼伯龙根，神话中的死人之国，亦是龙王的国度。

另一边。

路明非看著眼前的列车从轨道中驶去。

他跳下月台，顺著列车行驶的方向越过轨道的枕木，朝著前方走去。

当他意识到了已经不可能凭自己几句呼喊就找到赵孟华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他回不去了。

隨著他在地铁站里探索，自己仿佛已经进入了上个世纪，一切都在表明这里不是这个世界。

他没得选，必须要走下去。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他在手机里翻找著那个头像是一轮暗紫色圆月的好友，颤抖著手按下拨通。

他本来没抱希望的，这里的信號不好，而他一个穷鬼，也没交话费。

但电话，却意外的打通了。

“周嵐老师，我被困在地铁站里了，救命啊！”他害怕的对著手机大吼。

“向前走，路明非。”电话那头传来周嵐淡定而优雅的声音。

“向前走？”路明非重复道。

“你忘了么，你拥有力量，还是说一直以来的挫败让你失去了自信，还有，我找昂热问了你的號码，帮你交了话费。”

路明非牢牢的抓著手机。

对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现在的处境，靠谱的成年男性的初印象並非说说而已。

而他，的確是拥有力量的。

但他好像总是忘了这一点，他和周嵐早已经做过了交易。

只是他有些ptsd了。

小魔鬼路鸣泽的交易代价不低，而周嵐的代价是某种名为信仰的东西。

虽然他可以大大咧咧的说出信仰是什么鬼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这样的话。

但在危急时刻，他总是害怕。

那份名为信仰的代价，他是否能够承受的起。

小魔鬼总是恐嚇他，作为交换代价的生命，听起来那么重要。

而他从周嵐那接过的火焰却轻飘飘的。

可是。

有些时候，越是轻如鸿毛的，背后的东西却越重比泰山。

他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