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著李秀寧激动的问道。
“见你?见你干嘛?被你杀了么?”
李秀寧的话直接刺痛了李世民的小心臟。
“秀寧,你这是什么话?二哥怎么会杀你?”
李世民尷尬的对李秀寧说道。
“你连大哥和四哥都敢杀,就连父亲都敢软禁,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
“也幸亏当年父亲安排我假死,才让我躲过了一劫。”
李秀寧满脸怨恨的看著自己曾经最尊敬的二哥。
“父皇为什么要让你假死?”
李世民看著李秀寧问道。
“呵呵,父皇早就害怕你拥兵自重,可是当时已经无法收回你的兵权了,只能让我假死,暗中组建一支军队,来抗衡你。”
“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下手那么快。”
李秀寧冷笑的看著李世民说著。
“父皇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我?”
李世民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很痛。
不被自己父皇信任的痛。
“父皇就是太信任你了,才会將兵马大权都交给你,可是你呢?”
“杀兄弒弟囚父,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李秀寧恨声的说著。
“秀寧,那是......二哥有不得已的苦衷。”
“大唐初立,根基未稳,兄弟阅墙,只会让天下再度倾覆......”
李世民的话语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苦衷?”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苦衷!大哥的头颅,四哥的绝望,父亲被囚禁在深宫中的日日夜夜......这些,就是你口中『天下』的分量?”
“你可曾有一瞬想过,那日我若未『死』,玄武门下,是否也会多一具你亲妹妹的尸体?”
李秀寧的每一句话,犹如利刃一般刺痛著李世民的心。
那些他已经隱藏十多年的伤疤又一次被自己的亲妹妹给揭开了。
李世民的脸色变的煞白,竟不由自主的踉蹌后退了半步。
李君羡急忙上前一步,將快要跌倒了李世民给搀扶住了。
“十年了,二哥。我活著,不是为了今日站在这里控诉你。控诉若有意义,大哥和四哥的冤魂早已將你撕碎。”
“父亲让我『死』,交予我一支暗影中的军队,並非只为復仇。他是要我在你彻底迷失於这染血的龙椅、將屠刀挥向更多手足时......还有人能制住你。”
李秀寧丝毫没有因为李世民的状態而心软。
声音低沉的讥讽道。
“制住我?”
李世民听到自己妹妹的这句话猛的抬头。
严重翻涌著来自帝皇的震怒。
“就凭你?凭父皇留给你的那些藏头露尾的影子军队?”
李世民的话语里充斥著不屑。
“凭父亲最后的布局,凭人心所向!”
“你以为父皇的旧臣,大哥的故交,天下真正有识之士,对你当年的所作所为,心中真的毫无芥蒂?
我今日现身,便是父皇留给这江山、留给李氏宗庙的最后一道锁!
若你尚有半分人君之德,便该知道如何做!”
空气都因为李秀寧的这几句话凝固了。
周围的气氛沉重的令人窒息。
李世民的胸膛剧烈的起伏著。
他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这个妹妹。
半晌之后,李世民紧握的拳头缓缓的鬆开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秀寧,你要什么?”
“我要大哥和四哥的骸骨迁入昭陵正位,以亲王之礼厚葬,享后世香火祭祀!”
“我要父皇移居长安城东新修的兴庆宫,撤去所有监视眼线,一应用度、护卫,皆由我亲自安排!
他老人家已然仙逝,他留下的那些弟弟妹妹不应该被你囚禁起来。”
“当年追隨大哥,四哥的旧部及其家眷,凡未直接参与兵变者,赦其无罪,归还田產,准其子弟入仕!这是他们应得的公道!”
李秀寧的每一个要求,都是对玄武门之变的直接否定,是对李世民心中那块伤疤狠狠的撕扯。
李世民只觉得喉咙上涌出一股腥甜,眼前一阵的发黑。
“对了,我的亲二哥,兵部丟的东西,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