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
“臣......臣教子无方!臣罪该万死!
可......可善识他......他年轻不懂事,定是受了小人蛊惑!求陛下看在老臣......”
唐俭颤抖的跪倒在地,他抬起头,看著李承乾惊恐的求饶道。
“不懂事?”
“强掳民女,是为不懂事?
夺人田產、殴人致残,是为不懂事?
擅闯禁苑,射杀御苑祥瑞,也是不懂事?”
“莒国公,朕方才说错了。”
“朕不是觉得魏卿这表格『甚好』。”
,“朕是觉得,这考绩表里,『劣』字一等的標准......定得太鬆了!”
轰!
唐俭只觉得脑子里最后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太鬆了”三个字,將他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连同勛贵的所有体面,彻底碾碎成齏粉!
这已经不是要罢黜魏徵、释放他儿子的问题了!
这是陛下亲口认定,他儿子唐善识的所作所为,连“劣”等都不足以评价!这是要將他莒国公府,彻底打入万劫不復的深渊!
他所有的辩解,所有的控诉,所有的勛贵尊严,在这一刻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陛......陛下......”
唐俭此时只能疯狂的磕头求饶。
完了,莒国公府完了!
这哪是考绩表?
分明是悬在勛贵头顶的索命铡刀!
“退下。”
李承乾冰冷的看著唐俭。
唐俭惶恐的退出了两仪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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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的目光,缓缓从紧闭的殿门移开,重新落回御案上。
他直接在那份《考绩评分表》,那上面“最终等第”栏里,写下了唐俭二字。
只不过那后面是一个大大的劣字!
长安城西市的主街上。
此刻人山人海,被围得水泄不通。
不是因为商贾云集,而是因为一场別开生面的“游街示眾”。
只见尉迟敬德手持双鐧,坐在战马上,走在最前面。
“都给老子看清楚嘍!瞪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几个不成器的玩意儿!”
在他的马后面,几个垂头丧气、鼻青脸肿、身上还沾著泥污草屑的年轻人,被粗麻绳捆著手腕,串成一串,像被押解的囚犯。
在数十名尉迟敬德府上家將的“护送”下,踉踉蹌蹌地走著。
为首的正是程咬金的长子程处默,后面跟著他的几个弟弟和几个平日里廝混在一起的国公府小衙內。
个个耷拉著脑袋,恨不得把脸埋进裤襠里。
“这几个小兔崽子!”
“昨儿个!就在城外!为了爭一只他娘的破兔子!
给老子打起来了!打得头破血流!丟人现眼!
把他们老子的脸都丟到姥姥家了!”
尉迟敬德的大嗓门响彻在整条西市。
他猛地一勒马韁,黑马人立而起,唏律律一声长嘶,嚇得围观人群一阵骚动后退。
尉迟敬德用双鐧指著耷拉著脑袋的程处默,吼道:
“尤其是你!程处默!你他娘的是老大!
不光不拦著,还带头动手?
你爹平时怎么教你的?啊?”
程处默被尉迟敬德吼的浑身一哆嗦,头垂的更低了。
“尉迟叔叔,我错了,那兔子確实是我先看见了。”
“闭嘴!还敢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