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朱雀大街上,积雪还没化尽。
李承乾的玄甲军抵达城门时,正撞见李世民带著百官在城楼下迎接。
李世民手里拄著拐杖,看见队伍最前面的李承乾,突然把拐杖往地上一顿。
“你还知道回来?”
李承乾翻身下马,快速走到李世民的身前。
“儿臣若不回来,谁陪父皇看新科进士放榜?”
父子俩的目光撞在一起,突然都笑了。
李世民走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触到甲冑上的箭孔时,手指顿了顿,却没说什么。
“周元的棺木呢?”
“在后头。”
李承乾侧身让开,八个农兵卫抬著棺木缓缓走来,棺盖上铺著面褪色的农兵卫军旗,
“儿臣想让他葬在石头祠旁边。”
“准了。”
李世民望著棺木,突然对身后的吏部尚书道,
“给周元追封諡號『忠惠』,让国子监的学生把他的事跡编成书,教给天下学子。”
百官们齐齐躬身:“陛下圣明。”
队伍进城时,百姓们夹道欢呼。
有个卖人的老汉突然哭了,他的儿子是农兵卫,在幽州战死了,此刻正躺在玄甲军的运尸车里。
“我儿……是好样的……”
李承乾听见了,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正是那块刻著“新政”的羊脂白玉,塞到老汉手里。
“老人家,拿著,以后有任何困难可以去太极宫找朕。”
“不......不敢要......”
“拿著。”
李承乾按住他的手,
“你儿子用命护著朕,朕欠他的。”
老汉捧著玉佩,突然对著运尸车的方向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周围的百姓跟著哭了起来。
三日后,早朝。
李承乾刚坐上龙椅,户部的官员就捧著帐册上来了:
“陛下,幽州之战耗银三百万两,国库......”
“朕知道。”
李承乾挥手打断了他,
“传旨,將崔家、王家抄没的家產全部充公,再把长安城里那些空置的王府,按平价卖给商户。”
“陛下!”礼部尚书急忙出列,“那些王府是祖制……”
“祖制?”
李承乾冷笑一声,
“祖制里说过,百姓饿肚子的时候,王爷们能住著三进三出的府邸?
传朕旨意,三日之內,所有空置王府必须腾出来,敢违抗者,贬为庶民!”
他的声音震得殿樑上的灰尘都掉了下来,百官们面面相覷,没人敢再说话。
李世民坐在旁边的偏殿里,隔著屏风听著,突然对王德笑道:
“这小子,比朕当年狠。”
退朝后,李承乾直奔墨家工坊。
墨云正蹲在地上,给个铁盒子装引线,看见他进来,手里的钳子“噹啷”掉在地上。
“陛下怎么来了?”
“看看你的新玩意儿。”
李承乾指著墙角的铁架子,上面摆著十几个黑黝黝的筒状物,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