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正说著,杨怀贞匆匆进来,手里举著个蜡封的密信:
“陛下,岭南急报!
高州总管冯盎,私藏番薯种,还杀了前去推广的墨家弟子!”
李承乾猛地站起来,定唐刀撞在案几上:
“冯盎?他不是归顺大唐了吗?”
“他说番薯是『中原妖物』,会坏了岭南的风水。”
杨怀贞的声音带著怒火,
“还说要联合百越部落,抵制朝廷政令!”
李世民突然冷笑道:
“当年他归顺,不过是怕朕的玄甲军。
如今见你推广番薯,触动了他的利益,又想反了。”
“儿臣这就率军南下!”
李承乾转身就要走。
“等等。”
李世民叫住他,从袖中掏出块虎符,
“拿著这个,调岭南道的府兵。
告诉冯盎,要么交出番薯种,要么朕让他尝尝番薯的滋味。
用他的骨头当肥料。”
李承乾接过虎符,入手沉甸甸的。
他突然想起父亲当年单骑赴会的模样,突然笑了:
“儿臣一定把番薯种带回来。”
高州城外,冯盎的私兵列成方阵,手里举著长矛,矛头闪著寒光。
冯盎站在阵前,穿著百越的银甲,脖子上掛著骷髏头项炼。
他看著远处尘土飞扬的大唐军队,突然对身边的儿子冯智戴说道:
“李承乾小儿想跟我斗?
他不知道岭南的山,是吞人的吗?”
冯智戴刚要说话,却见大唐军队里推出十几辆大车,上面盖著黑布,隱约能看到墨家的標誌。
“那是什么?”冯盎皱眉问道。
话音未落,大车突然掀开,露出里面的“飞雷炮”。
这是墨云新造的武器,能把火药包扔出百丈远。
“放!”杨怀贞一声令下,墨家弟子点燃引线。
十几个火药包呼啸著飞过城墙,在私兵阵中炸开。
火光冲天而起,碎石、断矛、残肢混在一起,像下雨一样落下。
私兵们嚇得魂飞魄散,哪里见过这种武器,纷纷转身就跑。
“废物!”
冯盎怒吼著,拔出腰刀砍翻几个逃兵,
“给我冲!谁后退,斩!”
可兵败如山倒,任凭他怎么砍杀,都挡不住溃逃的人流。
李承乾的唐军像潮水般涌上来,玄甲军的铁骑踏碎了高州城的城门,金吾卫的弩箭射穿了冯盎的银甲。
冯盎被擒的时候,还死死攥著怀里的番薯种,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李承乾走到他面前,捡起掉落的番薯种:
“你可知罪?”
冯盎吐了口血沫: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朕不杀你。”
李承乾突然笑了,
“朕要让你看著,这些番薯种在岭南生根发芽,看著百姓们吃饱饭,看著你当年掠夺的土地,长出金黄的果实。”
他下令把冯盎关进囚车,让他跟著军队,一路看著百姓们种下番薯。
冯盎起初还咬牙切齿,后来看到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捧著番薯种,眼里露出希望的光芒,突然沉默了。
在一个村寨,有个瞎眼的老婆婆摸索著把番薯种埋进土里,嘴里念叨著:
“等长出番薯,就能给孙子治病了......”
冯盎看著那双手,枯瘦、布满老茧,却充满了力量。
他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是这样跟著父亲种地,后来为了爭夺地盘,才拿起了刀。
囚车经过村寨时,老婆婆的孙子跑过来,把块烤熟的番薯递进囚车:
“大哥哥,给你吃。”
冯盎看著那块金黄的番薯,突然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