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带著三百轻骑消失在夜色中的时候,薛仁贵正站在城楼上打磨“寒芒”刀。
刀刃划过礪石的“沙沙”声,混著戈壁呼啸的风声,像是在为即將到来的血战伴奏。
他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狼牙箭,借著月光端详箭簇。
那是三年前突厥可汗骨咄禄赠予的“礼器”,箭杆上刻著狼纹,尾羽用的是白鵰翎。
当时骨咄禄还笑著说:
“薛將军若愿归顺,这鵰翎箭可保你在漠北横著走。”
“横著走?”
薛仁贵冷笑一声,將箭簇狠狠砸在城砖上。
箭簇崩出火星,在他掌心留下道血痕,
“今日便用这『礼器』,射穿你们的狼心。”
城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负责巡城的队正跌跌撞撞跑来,甲冑上的铜铃叮噹作响:
“都护!突厥营地......营地在移营!”
薛仁贵俯身望去,只见夜色中的突厥营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正在向柳中城方向蠕动。
他猛地攥紧刀柄,骨咄禄果然要拿百姓开刀。
“备马!”
薛仁贵转身就走,
“传我將令,亲卫营隨我驰援柳中城,其余人加固城防,死守都护府!”
秦武的奇袭队此刻正趴在突厥粮仓外的沙丘后。
粮仓用夯土筑成,四角各有一座望楼。
秦武舔了舔冻裂的嘴唇,从怀里掏出羊皮地图。
薛仁贵特意用硃砂標出了粮仓的薄弱处。
西北角的地基是沙质土,容易挖掘。
“分成三组。”
秦武压低声音,將弯刀咬在嘴里,
“一组挖地道,二组用火箭牵制望楼,三组隨我准备衝锋。
记住,只烧粮草,別恋战!”
三十名墨家弟子抱著陶罐匍匐向前,罐子里装的是墨云新制的“火油膏”,遇火即燃,粘在皮肉上甩都甩不掉。
至於说为什么不用炸药?
大唐的產量就在那里放著,根本没办法满足边关全部使用。
所以生產出来的炸药优先提供给了南边。
他们刚挖到望楼射程外,望楼上突然传来突厥兵的喝问道:
“谁在那边?”
秦武眼神一凛,抬手射出一箭。
箭簇穿透火把,火星溅落在堆积的乾草上,瞬间燃起小火苗。
望楼上的守卫慌忙去扑火,秦武趁机挥手喊道:
“动手!”
地道里的士兵用短刀刨土,沙土簌簌落在肩头。
墨家弟子点燃火油膏,奋力掷向粮仓顶。
“轰”的一声,火焰顺著茅草屋顶蔓延,很快就舔舐到了堆积的麦垛。
“有奸细!”
粮仓內传来惊叫声,无数突厥兵提著弯刀冲了出来。
秦武拔刀砍翻两个,却见更多的人从营寨深处涌来,为首的是个独眼將领,手里挥舞著柄九环刀。
“是骨咄禄的弟弟,俟利弗!”
有士兵喊道。
秦武心头一沉,这俟利弗是突厥有名的“拼命三郎”,当年在金山口一战,曾单骑衝垮唐军三个方阵。
他当机立断:
“撤!按原路线回都护府!”
撤退的路上,身后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秦武回头望去,只见俟利弗的骑兵已经追了上来。
他突然勒住马,从怀里掏出最后一罐火油膏:
“你们先走,我断后!”
亲卫们还想爭辩,却被秦武一脚踹在马屁股上:
“这是军令!告诉都护,粮草已烧,柳中城危!”
火油膏在追兵中炸开时,秦武的刀正劈断俟利弗的九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