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城的箭楼快被吐蕃人的投石机砸塌时，李禄正用长枪挑起最后一袋粮食，扔进了地窖。

地窖里挤满了百姓，妇人们抱著孩子缩在角落，老人用布巾捂著嘴咳嗽，空气里瀰漫著汗味和泥土的腥气。

那个叫唐生的婴儿正抓著李禄的战袍，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二殿下，东北角的城墙快守不住了！”

亲卫哭喊道，甲冑上的箭簇还在滴血。

李禄起身，环视著身边的亲卫说道：

“守住！就算用身体填，也得填到大哥他们来！”

他衝上城楼时，正撞见吐蕃赞普的弟弟论莽热举著狼牙棒砸向城砖。

李禄的长枪如毒蛇出洞，刺穿了论莽热的肩胛，却被对方的狼牙棒扫中腰侧，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大唐的皇子，不过如此！”

论莽热狞笑著，举起狼牙棒再次砸来。

李禄猛地侧身，长枪顺势横扫，削掉了对方的半只耳朵。

“你爷爷我在庐州剿匪时，你还在吃奶！”

他嘶吼著，腰间的伤口裂开，血顺著战袍往下淌。

黑隼带著隱杀赶来支援时，看见李禄正单膝跪地，用长枪枝撑著身体，却依旧死死盯著城下的吐蕃兵。

“殿下，您该下去包扎了！”

黑隼的刀劈开一个爬上城楼的吐蕃兵，血溅在他的面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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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

李禄猛地站起来，长枪直指论莽热，

“今日不斩了这蛮子，老子不算大唐的兵！”

他再次衝上去时，城楼下突然传来震天的欢呼声。

李禄眼角的余光瞥见，西方的地平线上扬起一道烟尘，龙旗在烟尘中若隱若现。

是李承乾的大军到了。

“陛下！是陛下的龙旗！”

城楼上的唐军士兵嘶吼著，原本疲惫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力气，將爬上城楼的吐蕃兵一个个掀下去。

论莽热脸色骤变，调转马头就想跑。

李禄哪里肯放，扔出腰间的短刀，正中对方的马臀。

战马受惊狂奔，將论莽热甩在地上，被赶上来的唐军士兵乱刀砍死。

李承乾的玄甲骑兵衝进吐蕃阵营时，正看见李禄站在城楼最高处，举著染血的长枪指向天空。

他的战袍被血浸透，腰侧的伤口还在流血，却笑得像个孩子。

“父皇！儿臣守住西州了！”

李禄看著李承乾大笑著说道。

李承乾勒住马，望著城楼上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拔出“定业”剑，指向混乱的吐蕃阵营：

“给朕杀！为西州的百姓报仇！”

程咬金大笑著看著李禄说道：

“不愧是俺老程的外孙，是个爷们！”

旁边的李绩等人脑袋上全部都浮现出黑线。

自己等人怎么就和这混蛋齐名了呢？

战斗从午后打到黄昏，吐蕃兵的尸体在西州城外堆成了小山。

李承乾走进城门时，李禄正被黑隼按在地上包扎伤口。

他的腰侧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军医正在用针线缝合。

“父皇......”

李禄想挣扎著起身，被李承乾按住肩膀。

“躺著。”

李承乾的声音很轻，指尖抚过儿子脸上的血污，

“你做得很好，比朕当年强。”

李禄笑了，疼得齜牙咧嘴的说道：

“儿臣就是不想让他们说，大唐的皇子只会躲在后面......”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婴孩的哭声打断。

那个叫唐生的婴孩正被母亲抱在怀里，小手抓著李禄掉在地上的枪缨。

“殿下，”

妇人哽咽道，

“这孩子刚才一直盯著您，不哭也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