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房玄龄走到李承乾身边,轻声说道:
“陛下这步棋,走得妙。
既除了蛀虫,又震慑了世家,还为太子妃正了名。”
李承乾笑著点头:
“这多亏了房相。
若不是你出面,此事不会这么顺利。”
“老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房玄龄望著远处的东宫,
“太子殿下今日在殿外候著,想必是在等消息。
老臣去告诉他,让他放心。”
东宫的廊下,李福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看到房玄龄走来,他连忙迎上去问道:
“房相,怎么样了?”
“放心吧。”
房玄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崔雄已被打入天牢,崔家涉案人员也已处置。
陛下还下旨,用崔家的財產补偿灾民,武姑娘的冤屈,也算彻底洗清了。”
李福长舒一口气,悬著的心终於落了地。
东宫的红绸从朱门一直铺到朱雀大街,鎏金的灯笼在晨风中摇曳。
鼓乐声震天响,嗩吶吹著《凤求凰》的调子,惹得街边百姓挤著看热闹,孩子们举著纸剪的双喜,追在迎亲队伍后面跑。
武月坐在描金的凤輦里,指尖轻轻绞著大红的裙摆。
裙摆上绣著百子千孙图,金线绣的凤凰展翅欲飞,是苏氏亲手监工绣的。
她透过车帘的缝隙,看见李福骑著白马走在前面,玄色礼服衬得他身姿挺拔,偶尔回头望过来,眼神里满是温柔,让她紧张的心渐渐安稳下来。
“姑娘,別紧张。”
小绿坐在旁边,手里捧著妆盒,
“皇后娘娘说了,到了东宫,她会在门口接您,程娘娘也会护著您,没人敢再欺负咱们。”
武月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想起昨日苏氏的叮嘱。
“大婚之后,你就是东宫的女主人,要学著帮福儿分担。
他性子软,你得帮他把把关。
他忙朝政,你就把东宫的事打理好,让他有个安心的地方。”
凤輦行至东宫门口,苏氏果然站在台阶上等候,穿著端庄的朱红礼服,见凤輦停下,亲自上前扶武月下车。
“真好看。”
苏氏笑著帮她理了理凤冠,
“咱们家月丫头,今天最体面。”
程鶯鶯也走过来,拍了拍武月的手:
“別怕,有我在,谁要是敢在婚礼上找不痛快,我一刀劈了他!”
宾客们早已等候在东宫大殿,房玄龄、程咬金等老臣坐在首座,脸上满是笑意。
李福牵著武月的手走进殿內,红毯两侧的宾客纷纷起身道贺,掌声与欢呼声差点盖过鼓乐。
“吉时到!”
司仪的唱喏声响起,李福与武月並肩站在殿中,准备行三拜九叩之礼。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喜庆的氛围。
一个身披血污的驛卒跌跌撞撞地衝进东宫,甲冑上还沾著沙土,显然是从边关昼夜兼程赶来的。
“陛下!紧急军情!”
驛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安西都护府......被攻破了!
薛......薛將军他......战死了!”
“什么?”
殿內的欢呼声瞬间消失,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李承乾刚走到殿门口,准备见证儿子的婚礼,听到这话,脚步陡然顿住。
他看著驛卒身上的血污,看著他递上来的军报。
上面的字跡已经被血给浸透,“安西破”,“薛仁贵战死”几个字让李承乾的心猛的跳动了下。
李承乾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