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髮令虽是真,但与满清差远了!”
刘远山一怔,摘下帽子,指著自己的短髮道:“您瞧,这头短髮,可是那辫子能比的?”
瞅著这与洋人一般无二的髮型,以及上面打蜡的短髮,鄚成焕倒是不觉得丑。
“且,南洋湿热,留短髮不容易生虱子,更能散热,还不容易得病!”
“虽说身体髮肤,受之父母,但延续香火才是真,与性命相比,头髮又算得了什么?”
一通解释,总算是让鄚成焕的心思给理顺了。
有鄚氏的支持,他在河仙三五日,就招来了数百身无分文的穷人。
“发田、髮屋,发婆娘!”
这口號的號召力可不小。
他又认真设下分站后,这才带著一船人返航古晋。
一路上,掛著法国旗帜的船只络绎不绝,从新加坡不断北上,目的不明。
“要么去土伦港,要么去香港,这是为了打仗呀!”
感嘆了一句,刘远山就没有再理会。
等他抵达古晋港时,正处於婆罗洲最热的时候。
码头上,到处是兜售菠萝啤酒的少年们。
他们背著数十斤重的啤酒,捧著木杯,不断地向水手们吆喝。
“给我来一杯!”刘远山喉咙一动,隨口道。
“两铜元!”少年认真道。
他隨手从怀中掏出铜元,接过木碗,然后看著少年拔掉塞子,倾斜身子倒出啤酒。
刘远山一口饮尽,冰凉透爽的菠萝香味直入心肺:“还是冰的?”
“加了冰的!”少年笑著道:“新进出来的,您还要一杯吗?”
“不用了!”刘远山摇摇头。
在古晋,一银龙是半两银子,一百铜元就是一银龙,两枚铜元足够买上四斤大米了。
他这一口,喝掉了普通人家两天的伙食。
望著不断有水手招手买酒,刘远山嘆道:“还是水手肆意,今日赚钱今日。”
待他见到魏王时,则在一处甘蔗田。
一群汉子们挥舞著镰刀,戴著草帽,光著膀子在甘蔗林里不断地砍伐著,空气中似乎都瀰漫著香甜味。
魏王待在树荫下,喝著甘甜的甘蔗汁,饶有兴致地看著,仿佛看人干活就是他最大的乐趣。
“回来了?”
徐煒瞥了眼刘远山。
“臣不辱使命!”刘远山低声道:“鄚氏女模样不差。”
“模样在其次!”徐煒摇摇头:“达成目的就成。”
“另外,臣路过时,听说法国人拿下了土伦,准备出兵越南!”
“哦?”徐煒一愣,眯著眼睛道:“中南半岛那么大的肥肉,终於有人敢动手了。”
对英国人,徐煒或许畏惧,但那是庞大的皇家海军威慑。
法国人在远东的海军,还不及魏国,徐煒可不怕。
越南这块肥肉,他也能咬上一口。
压下心思,徐煒低声道:“爪哇岛的金鸡纳霜,倒是有名的紧,你遣人偷点树苗过来,咱们也得发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