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天真了!”老陈摇摇头,板起脸教训道,“这件事必须得让班头,甚至科长知道。至於你我的功劳,谁也抢不走。
在官场上,遇到大功一定要和上司分享,就好比一张饼,吃的人多了,反而更容易下肚。
要是不通报上级,就算这次成功了,你师傅我最多也就升到副班,再难有普升空间了。”
在魏国的行政体系中,乡设有警察股,负责人称为班长;县设有警察科,负责人是科长。
一县的警察大约分为十班,每班五到十人,县城一般部署两三班警力,其余各班分布在乡里。
副班长虽然官职不大,但也是从九品衔,是踏入更员行列的起点,谁不想爭取这个机会呢?
一番教导之后,老陈带著徒弟来到药铺附近转悠。
“和生堂?”老陈微微眯起眼睛,“这里的病人非富即贵,往来的不是公子哥就是商人,谁能想到这竟是个暗藏的鸦片堂呢?”
他样装只是路过,一边留意药铺里客人的神態举止,经过一阵仔细观察,心里立刻確定这就是一家鸦片馆。
隨后,他不动声色地转身,默默回到了警察科衙门。
警察科的经费由县衙財政支出,因此受知县管辖;同时,由於警察部的人事关係,它也接受府里警察处的领导,所以单独办公也就不足为奇了。
“什么?和生堂?”科长听闻老陈的匯报,顿时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身来,满脸惊喜,“和生堂在县里可是颇有名气,往来的都是富贵之人。要是能把它拿下,咱们可就扬眉吐气了!你快去召集弟兄们,我这就去开搜捕状。”
很快,二十几个警察迅速集合完毕。两位班长以及科长,都腰別短枪,这是警察拥有官身的象徵。
“弟兄们,经过老陈的探查,和生堂就是一家鸦片馆,咱们升官发財的机会来了。就算你们亲爹在馆里,也得给我忍住,都明白了吗?”
“明白!”眾人齐声回应,声音洪亮。
於是,二十几个警察浩浩荡荡地朝著和生堂进发。
毫无防备的和生堂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场被抓了个正著。几个正在购买鸦片的人被逮住,药店老板和伙计也无一倖免,通通被带走。
更重要的是,警察们还搜出了帐本,上面详细记录著购买鸦片之人的名单。
科长也是个懂得权衡利弊的人,对於一些富贵人家,他以收取百块钱为条件,將其名字从帐本上划去;而对於普通中產家庭,他则將这些人全部作为政绩上报。
即便如此,最终被逮捕的人数还是超过了三十人。
一时间,整个古普县乃至古普府都为之震动。
紧接著,新京便传来了魏王的怒火。古晋知县因此被撤职,而烟馆背后的靠山,某位子爵,同时也是魏王的乡党,也被免去爵位,全家被流放至河仙府开荒。
民间传言,这还是眾多勛贵出面求情的结果,否则的话,恐怕免不了全家处斩的下场。
经此一事,新京颁布圣旨,要求海关严格搜查鸦片,考虑到海关人力不足的情况,还专门成立了海关警察,隶属於財政部。
海关警察的具体规模暂且不提,但每个海关警察都挎著枪,看上去威风凛凛。
老陈和方洄师徒二人面对这样的结果,真是哭笑不得。
因为这次立功,他们师徒二人直接被调到了海关,成为了海关警察,一个担任班长,一个担任副班长,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