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扩廓割须弃袍,我追的!
胡翊以为李文忠就够辛劳了,没想到傅友德是个更加辛劳的人,事无巨细也是布置得相当仔细。
他们在军帐等待多半个时辰,见傅友德没来,胡翊就开始烤串。
傅友德之后回来,向胡翊表达歉意道:
“监军大人久等了,我巡视军中,忙著忙著就给忘了,把你们晾在此处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胡翊把烤肉递过去,傅友德正好也饿了,就直接开吃。
都说想要征服一个男人,要先征服他的胃,胡翊发现要想跟武將们熟络也要抓住这一点。
傅友德接连吃了许多烤串,吃到最后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人看著很有趣,他身为一军先锋,在军中混跡了几十年,居然是个有些拘谨、不善言辞之人。
胡翊见他双眼直勾勾盯著烤串,又不好意思拿,就又给他往手里递。
这一顿猛吃下来,傅友德难得了打起了饱隔,也和胡翊熟络些了。
胡翊这才细细为傅友德诊断,然后取出银针来为他治疗。
当细长的银针在胡翊的手中轻捻,一点点刺入到穴位之中时,傅友德只觉得阵阵酸麻过后,竟然难得的舒爽了许多:
很快,后脑的疼痛便止住了,他觉得自己有些无力的身体也得以改善。
胡翊知道他这个病是寒症入侵,从小伤了根骨,就问道:
“傅先锋,你幼时候落过水吗?”
傅友德回忆看,而后说道:
“我儿时候已经是孤零一人了,父母早亡后,就带著妹妹四处谋生,后来妹妹恶毙在怀中,我那时为了妹妹去偷人家的煎饼,被人抓住后吊在细柳树上拿荆棘抽,那是数九寒冬,他们將我丟进了护城河,自此一场大病,似乎这毛病也就是那几年落下的。”
胡翊点著头,“这就对了,你儿时的寒症伤了根骨,还需用药慢慢调理。”
沐英就凑上去说道,“傅先锋年少时如此多难,就该把那个当年打你的人出来,也拿细柳条抽一顿!”
傅友德却说道,“那不应该,当年是我偷盗在先,那时候一个煎饼可能就是一户人家的活路,人家打我我也得受著,那是我的错。”
听闻此言,胡翊更加佩服起眼前这位先锋將军,又说道,“我先开一方、製成丸剂,
你以后症发之际吃下药丸,可以暂时止住病情,我想军中事多,身为大將若是受到这些病症的牵连,突如其来再要打仗的话,可就十分难受了,至於根治此癥结,就需要你回到南京后我来诊治了。”
傅友德听说后,十分激动,立即站起来拱手相拜。
胡翊赶紧將他止住,然后面带愧色的说道:
“我此来抢了傅先锋的军功,本也是过意不去的事,亏了这点医术的小手段可以弥补一些心中的愧疚,在这里我还要向你赔罪。”
说著话,胡翊也要去拜傅友德,傅友德此时已然是真情流露,赶紧把胡翊住,死活不让他行礼。
傅友德是直肠子,就直接说道:
“监军大人,莫要再说这话了,你若是不嫌弃我粗莽,今后就叫我一声傅大哥,你来到石岭关这本是李帅安排好的,我心中也无怨言,真心与你一起伏击扩廓,你於我没有亏欠,以后不得再提起这些了。”
胡翊跟傅友德成功破冰,把沐英在一侧看的喷喷称奇。
这都能搞得定?
沐英回忆起初见胡翊时候的情景,那时候可看不出这位姐夫居然有此等能耐,还真是有些手段呢。
胡翊他们只休息了前半夜,等到后半夜时,便已经和傅友德他们理伏在河岸高地。
傅友德行事谨慎,早早便將火箭架设,不久后斥候就来报,说扩廓帐下还有四五千人马正在冲向黄河渡口而来。
傅友德对手下人等说道:
“扩廓三四万人虽然只剩下四五千,你们也万万不可轻敌,这四五千人才是他军中真正的精锐,其中不乏百战的亲兵,一定不能轻敌冒进,一切都要服从本將军的命令!”
等到凌晨时分,天色將亮。
扩廓便在此时,从石岭关悄悄渡河,用的是羊皮筏,飘在水面上几乎没有动静。
扩廓一路故作疑阵,本以为至此到达石岭关,应该可以摆脱李文忠所部的追击。
他却不知道,李文忠早已根据甘肃、陕西两地元军的动向,判断出他的逃亡路线!
四五千人正渡过黄河,快要靠岸时。
突然几百发神机箭一齐发射,其中夹杂著弓兵们的火箭纷纷可就往羊皮筏上招呼著了那些羊皮筏遇火而燃,河中立即传来元兵们的惨叫,致使大量元兵们葬身其中。
扩廓他们被冲向下游,傅友德立即便命令全军紧追不捨。
胡翊他们立即隨之追击,大破扩廓於石岭关下游。
这扩廓实在没想到,他从石岭关离开的路线居然都被李文忠识破了。
一口气惊魂未定,带领残余亲兵们沿著下游跑路,这一下因为下游地形复杂,傅友德他们又不熟悉地形,便只能分兵追赶。
胡翊他们追击到当天下午时分时,得知扩廓带领八百多亲兵突破了包围,已经从小道翻越石岭关,逃往北方去了。
傅友德立即吩咐追赶,胡翊和沐英带著小股骑兵一路紧追不捨。
好在是胡翊目前的骑术没有拖后腿,一直追到夜里,傅友德派去包抄的小队在前方截住了扩廓亲兵,一场战斗再度展开。
胡翊张弓搭箭,一箭射杀了扩廓亲兵,便看到那扩廓身后披著的红斗篷,立即便扯著脖子嘶吼道:
“大家快追,穿红衣的是扩廓!拿下他的首级去立功!”
有了胡翊这声喊,追击的明军们认准穿红衣的猛追,这一夜追击將扩廓嚇得三魂不安,七魄紊乱,只顾著逃命。
他接连丟下数百亲兵抵挡拖延,怎奈是这段时间消耗了太多心神,又因为声阵一直得不到足够的休息,如今骑在马上已经快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