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谦依旧是不依不饶的,看朱静端那个架势,今天是真想把亲侄子揍的生活不能自理,也就是朱元璋无比的疼爱孩子,一直娇惯著。
他把朱守谦放出去骑马,就坐下来看著胡翊,打量著而后问道:
“你跟標儿说的话咱都听见了,他要调你去东宫,那你就去东宫,旨意明天下来。”
“谢陛下隆恩。”
胡翊赶忙谢著礼,朱静端就也过来跪下,
朱元璋赶忙把女儿扶起来,无奈道,“还没成婚呢你就向著他,叫他拜,你是咱的女儿,你拜什么?”
朱静端则是说道,“女儿自然要拜爹的,静敏出嫁后要隨夫婿到两广去,女儿有恩典可以留在京城陪伴爹娘,胡翊还有太子庇护,这都是因为爹娘对我们的爱护。”
马皇后把女儿拉住,朱元璋就点头笑著道:
“你们成婚后就好好过日子,胡翊既然去了標儿的东宫,就好好做事,你若能做標儿的一条臂膀也是件好事,不要怕做错事。”
胡翊聆听著未来老丈杆子的指示,一个劲的直点头。
朱元璋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就又说道:
“以后把你那些开药铺的话收了,再说这种没志向的话,咱就要收拾你!还有,现在你就是咱大明第一国医,以后给人看病也不可以轻率,今后你给谁看病咱说了算,哪个想请你去诊治也得有咱同意才行,一切都要奉旨。”
胡翊算是明白了,朱元璋拿他当做手里的一张牌,或者说把胡翊的医术本身当做了一项殊荣变成了赏给臣子们的恩赐。
胡翊的医术,现在的作用有点类似於太庙、功臣庙、蟒袍玉带这些规格赏赐。
象徵著皇帝的恩宠和荣耀。
以后没有那个地位和功劳,不为大明做出足够的贡献,那最多也就是派个太医院的御医去给诊治一番也就完了。
要想请动胡翊去看病,非得是皇帝点头,这些臣子们配得上才行。
只是朱元璋这么一说,马皇后立即想到了一些不方便的地方,马上劝諫道:
“重八,把这当作一份殊荣礼遇,必然引得大家积极做事,主意是个好主意,就是到了自家人身上得了病咋办?你能不叫胡翊给诊治?”
朱元璋一想,马上就在原来的口諭上又加了一句:
“父族、母族不在此列,其余人等,要奏请咱和太子。”
说罢,朱元璋从鼻孔里往外喷出两道冷气,怒道:
“动不动要叫胡翊过府去医治他那条老命,把咱家駙马呼来喝去,他也配!”
马皇后见他又发脾气,忙把败火茶端上来,然后问道:
“谁又惹你了?”
“谁惹我?”朱元璋瞪著白眼,心头一下就上了气,说道:
“今日上朝,他们把咱说的如同尧舜禹汤一样贤明,给咱供起来戴高帽,说君王要坐在高台上垂手而治,只要放手让丞相携带百官们治理天下,便能重开盛世如贞观。”
朱元璋气的两手乱抖,咬著牙冷笑道:
“朕才登基不足一年,他们就要把咱供起来,夺咱的权了。”
胡翊在旁默默听著,不敢搭话。
这种事本不该是他知道的,朱元璋没有叫他避嫌,当面却说出来了,再一联想到在汴梁时的百般试探。
也许他现在是过关了,得到了未来老丈杆子的信任了吧?
可是即便如此,胡翊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於刺激朱元璋跟他说这话的人,应该就是李善长了吧?
胡翊记得李善长应该是洪武三年还是四年,主动告病离朝的。
后来朱元璋想起来,就把他调去修中都。
要令这样一个贪慕权势的人主动辞朝不做官,胡翊是不信李善长会这样捨得的,这之中到底出了什么事还不知道。
但是至少在洪武三年大封功臣时,朱元璋还把他封为眾国公之首。
那时候也许还没这么糟。
从皇宫出来,胡翊就看到胡福等在御道外面,一见了他立即上来稟道:
“少爷,二老爷来了,老爷叫您速速回去,二老爷有要事过问。”
要事?
这会儿叔父不应该在李善长的中书省,协助处理政事吗?
怎么有閒暇找他来了?
胡翊回到家,胡惟庸茶都喝了几盏了,见到他回来,立即迎出来道:
“咱们家小胡大人回来了,小胡大人这一趟到边塞去建功,过程还都顺利吗?”
知道这些都是叔父的玩笑,胡惟庸每日在中书省,各地的呈文报归六部,聚於中书,胡惟庸又岂会不了解自己的动向?
胡翊立即说道,“叔父调侃侄儿了,过程还都顺利,箇中也多亏了叔父调运粮草得力,眾將们在边塞才能看我顺眼一些。”
胡惟庸抚须笑道,“毕竟是自家的侄儿嘛,为叔的又怎能不竭力以助呢?”
说到此处,回到客厅坐下,胡惟庸一番嘘寒问暖过后,终於问起了宫中的事。
“翊儿,你今日到宫中为李事诊病,他的病体如何?”
胡翊答道,“没有大碍。”
胡惟庸就说道,“没有大碍就好啊,李事是我大明柱国之臣,他身体无恙,於咱们都是件福气。”
说到此处,胡惟庸又关心地问道,“你在宫中行事一定要小心仔细些,未曾触怒陛下吧?”
胡翊心说,你瞧瞧这不就来了吗?
李善长也知道自己犯了蠢,这是叫叔父过来探听陛下消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