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青蒿素力挽狂澜!叔父胡惟庸暗通北元?
此刻,胡翊成为了蓝玉的信念!
若是连这个唯一的依靠都无法拯救自己的姐夫。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百里路程,纵马奔袭。
蓝玉凭藉心中的一口气,疾驰在黑夜里。
他手中马鞭抽的膀下坐骑发出嘶鸣声。
这一刻,再如何爱马的人,也是狠抽自己的坐骑,將跨下之马抽的鲜血淋淋,顾不得再心疼了“駙马,駙马何在?”
当到达白水台时,蓝玉急的直接从马上跌落下来。
刚下过雨,四处都是泥泞,他的身躯摔在泥泞中,立即又不顾一切的爬起来,朝著里面衝去。
“駙马爷,蓝玉给您跪下了!
快救我姐夫的命,求你了!”
听到外面的嘈杂声,隱约夹杂著蓝玉的声音。
胡翊立即放下手中纱布,快步走出来。
看到蓝玉一身泥污时,他愣住了。
一丝不祥的预感,涌入胡翊心头。
蓝玉这般焦急,口中叫喊著救命。
今日又是七月初七!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此刻,蓝玉激动的已经说不出话来,胡翊立即问道:
“是常叔出事了?”
蓝玉用力直点头:
“姐夫姐夫他栽下马来,徐医士诊断说是瘴疤,已然危在旦夕。
我求你救我姐夫一命吧!
纵然为你当牛做马,我只求你救他!”
蓝玉的话音中已经带著哭腔,眼泪混合脸上的泥浆,已经狼狐的不能再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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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翊从未见过一个少年得志的將军,会崩溃到如此地步。
“莫慌,有我。”
这一刻,他心中竟有些心疼起这个少將军,立即出言稳住他的心。
胡翊立即叫来崔医士,对其瞩託道:
“此地的事都交给你了,代我照看好伤兵。”
骑著赤鬃黑狮子,二人快马疾驰,眼前的景物快速闪过。
夜里的冷风吹得人麵皮疼。
这大概是胡翊和蓝玉走过最长的路。
只有区区一百里,但他们这一次是去救死,救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命,心中更是紧绷到了极致。
二人都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即飞到开平大营。
路上,胡翊了解著常遇春的病情。
他发现自己大意了。
也许这也不能算是大意,只不过常遇春暴卒的原因,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更深一层。
他只以为常遇春是旧伤爆发,导致胃部血管炸裂而暴死。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真实原因应该是疤疾发作,连带引起的胃部血管炸裂。
即便是最凶险的瘴疤,要人性命也需要三五日时间。
哪怕急性发作,至少也要两日才能取人性命。
现在问题开始变得清晰了。
胡翊心中推测,胃部旧伤的问题几乎已经缓解,这疤疾在两日內应该不会取常玉春的性命。
这便还有希望!
就在这100里路程之中,胡翊心中不断在思索著治疗瘴疤的药方。
可即便是他如今的医术,实际上对於这病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毕竟疤疾放在古代乃是绝症,十人九死,
胡翊心里琢磨著,突然想到了一种药物一一青蒿素!
没错,这是一种专治疤疾的药。
还是特效药!
青蒿素主要存在於黄蒿之中,而在开平的草原,最不缺的就是蒿草。
只要能找到黄蒿,常遇春就有救!
胡翊现在心中有些懊恼,他早就应该养成一种习惯,每到一处地方就专门看看周围有什么草药这並不费什么事,养成了习惯,遇到突发状况隨时都可以用上。
一个时辰后,胡翊先一步到达开平大营。
蓝玉折返一个来回,疲累的落在了后头。
见到胡翊先行回来,那几名亲兵和赶来的张焕、王弼立即迎了上来。
“駙马爷,常帅的病—您看?”
胡翊点头问:
“你们都知道了?”
张焕嘆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无奈:
“常帅的眼睛已经无法视物,他恐自己大限將至,已对我们託付了军事。”
胡翊只是轻点了一下头,面色却並无慌张,
王弼、张焕他们看在眼里,心中虽急,但见这位駙马爷举止镇定,当即觉得也许有他在,还真有办法医治。
这就是胡翊所展现出来的力量。
无论走到哪里,他简单的行为举止,便是別人心中的一颗定心丸。
说话间,三人快步已经走到中军大帐。
胡翊推帐进去,身材魁梧的常遇春,正躺在病榻上。
往日的常遇春中气十足,走起路来呼呼带风,总能给人一种力量感,叫人心里觉得安稳。
现在他双目紧闭,瘫软在病榻,牙关咯咯咯的直发抖,头髮鬍鬚都显得很凌乱。
胡翊见他面色惨白的纸一样,嘴唇、指甲也变成乌紫色,心知疤疾正在进一步侵蚀他的身体。
再取出温度计一量,常遇春的体温已达40度。
这样的高烧很危险了!
常遇春却是牙关直抖,盖著三层被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胡翊令人取冷水来,以湿毛幣在常帅额头、腋下几处位置降温。
“常帅?常帅?”
他试图用冷水拍打常遇春的脖子和脸,企图將他唤醒。
常遇春已经烧得极重了,迷迷糊糊间,睁开了眼睛,却很明显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根本就看不到面前的胡翊。
“胡小子,是—·是你吗?”
“你给我说一句实话。”
常遇春伸出双手,在四周摸著空气,他在找寻著胡翊的身影。
胡翊伸手住了他的手。
常遇春点著头,另一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虚弱的声音说道:
“我眼睛看不见了。
你说句实话,我还有多久?”
常遇春早已预感到了死亡將要降临。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蓝玉离去后,就找来张焕、王弼將军营中的事託付给他们。
胡翊安著他的心,將常遇春那只大手的紧紧的,坚定的说道:
“常叔放心,你死不了!
就算今日阎王到这儿来,我也要把你从他手底下抢回来!”
这句霸气的回应,立即令所有人心中为之一振!
常遇春笑著说道:
“好,常叔等你—·我等你。”
常遇春很快就又迷糊过去了。
胡翊先放他休息,然后开了个消热的方子,命人去煎药。
他便立即叫来徐医士,对他说道:
“你身在太医院,黄蒿应该识得,此物可救常帅的命,咱们分头带人去寻找。”
徐医士立即点头称是,心里却在嘀咕。
黄蒿能治疤疾吗?
別说他从未听说过,太医院那些医士们也未听说过。
看到胡翊文召集军医们来了,也是如此的吩附。
他心想,天塌了有駙马爷顶著。
只要听从駙马爷吩咐,治好了常帅的病自己跟著沾光,就算治不好也不会有自己的责任。
毕竟他只是个办事的。
胡翊和徐医士各带一支人马,连带著那些军医们,顷刻间都上了草原。
找寻黄蒿迫在眉睫!
这东西能够製作出青蒿素,能否救治常遇春,就看此物了。
七月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
正好,也是蒿草疯长的季节,黄蒿这东西並不难寻。
有胡翊和徐医士带头教授士兵,再加上那些军医们四处搜寻,在茫茫草原里就著夜色和火把黄蒿很快就找到了几捆。
这时候又正是凌晨,鲜嫩的蒿草嫩芽上裹满了露水,而这正是含青蒿素最多的部位。
胡翊带著几捆黄蒿回去,立即將蒿草头部剪下,尤其是青蒿素含量最多的蕾,每一颗都要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把这些蒿草用清水淘洗两遍后,放在石白里捣碎,然后加入食盐。
这一步的目的其实和析出大蒜素是一样的,破坏植物里的细胞壁,使有效成分能够释放出来。
当初製作大蒜素时,胡翊还未能製造出酒精。
现在既然有了酒精,再倒入进去,可以更好的促使青蒿素二次析出,顺便还能杀菌消毒。
当做完这些后,一盆碧绿色的粘稠草汁便出现在眾人眼前。
接下来,正常的做法是放在太阳光下暴晒。
大概需要一日时间,便可以令青蒿素充分反应,太阳光既有杀灭细菌的作用,又能蒸发水分。
如此制出的青蒿素可以直接搓成药丸服用。
但现在事情紧急,胡翊显然没有这个时间。
常遇春的双眼已经不能视物,这是急性瘴疤发展到中、重程度的典型反应。
还是老办法,放在火上慢慢的烤乾。
这个法子快,而且军营里人多,烤的多。
虽然制出的青蒿素效果不如充分反应过后的药效。
但拿来救人,现在顾不得许多了!
眾人围著火堆开始仔细烤制起来。
大约多半个时辰过去,那些粘稠的青色汤汁已经开始变干,达到了可以用手搓成药丸的程度。
成了!
胡翊立即令人取来蜂蜡,融化之后,用薄薄的一层蜡封住小拇指大小的青蒿素药丸。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青蒿素在常帅的胃里缓慢释放,
胡翊深知,自己製作出来的这东西,青蒿素浓度肯定不高,大致不会超过30%。
那就多给常遇春餵几颗!
胡翊便一次抓了10颗药丸,用清水把常遇春再次拍醒,与退烧的汤药一起给他灌进肚子。
做到了这一步,接下来就帮不上什么忙了,主要是看药效如何。
在胡翊看来,简单的炮製青蒿素应该是有效果的,毕竟之前也是用这样的手法炮製出了大蒜素,在军中施用效果也不错。
何况屠奶奶当时用青蒿素获得了诺奖,这是全世界都承认的疗效。
而胡翊提炼药物的方法,也是常用的方法,大多数药物的提炼上都可以使用这个法子。
在做完这些后,胡翊主要关心的就是常遇春的体温了。
大帐里,蓝玉他们则是心中不安。
眾人飘忽的眼神,时而看著躺倒的常遇春。
时而看著胡翊和那一盆绿色的东西。
在他们看来,这种蒿草遍地都是,常帅得的又是这种要命的病,难道不应该用很多味药材一起熬製出汤吗?
即便没有那么多味药材,人参、鹿茸、灵芝这些贵重之物应该是要有的吧。
但胡翊就只用了蒿草,这就完了?
蓝玉心里很害怕,凑上来不停的乞求道:
“駙马,再给我姐夫施一施针灸吧,还有什么別的法子能救吗?
你多用用法子啊。”
这里面就属王弼还能稳得住心神,过来劝阻道:
“少將军,既然请了駙马爷过来,就要相信他。”
蓝玉点著头,向胡翊赔礼道歉,
这个衝动的人,今日不再衝动了,反而听起了劝。
蓝玉知道在这里待著会影响到施救,自己去到校场开始射箭。
胡翊他们就在这里呆著,隔半个时辰测一次体温。
大概天快亮时,一个好消息传来,常遇春的体温开始下降了。
“39.5度,体温开始下降了,看来有效果!”
胡翊手里著温度计,严肃了一夜的脸上终於有了笑容。
看了一眼时间,这正是常遇春服下青蒿素后的两个时辰。
胡翊再去诊他的脉象,但从脉象上还看不出来什么大的改善。
对於这一次未从常遇春的身上诊断出疤疾。
胡翊在心里反思著。
被蚊虫叮咬后,疟虫卵潜伏在体內,这是毫无徵兆的。
等到疤虫变成成体,开始影响到常遇春的身体时,他又不在开平。
诊脉这东西,说起来可以精细诊出一些病症,但毕竟无法提前发现疤疾的潜伏期。
对於这件事,他倒也是问心无愧,並不觉得是自己的疏忽。
天色亮了。
张焕起身告辞,前去练兵。
王弼还守候在这里,看著昏睡过去的常遇春,他对胡翊说道:
“大帅其实连身后事都安排好了。
他死之后,不可弔孝发丧,最好是趁夜静悄悄地將他成入棺,送回南京去。
大帅说他要悄悄的走,不能让军中弟兄们知道死讯,要我们必须要保密。
这样才不会影响大军征伐应昌的行动。”
胡翊点著头,他当然明百常遇春的意思。
打仗,要么就一鼓作气。
这一次打不完,下一次还来,就会持续不停的劳军、劳民、伤財。
时间大致来到上午时分。
病榻上的常遇春,忽然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他娘的,怎么眼前变成红色的了?”
常遇春此刻平躺在床榻上,睁开一双大眼珠,眼前的景象都可以看到,只是好像蒙了一层红色的滤镜。
“駙马,大帅醒了!”
侍候在一旁的徐医士,立即惊喜地道。
胡翊立即起身来看,先测体温,38度。
確实退烧了。
然后胡翊把两根手指竖起,在常遇春的眼前晃来晃去,开口问道:
“常叔,听得出来我是谁吗?这是几根手指?”
常遇春便笑骂道:
“胡小子,你二,我可不二。”
听到他的回答,帐中的胡翊和王弼顿时都笑了。
一场惊险的救治终於结束。
看样子,常遇春的病应该是开始转好了。
徐医士脸上满都是不可思议。
他过去为常遇春诊脉,此时的脉象確实不如之前那样沉重了,这说明常帅的身体的確在好转。
而且,常遇春现在可以看到东西了,视障已消。
这就很令他惊奇。
他又回过头去,將胡翊昨夜捣碎的那一盆绿色蒿汁仔细凝视。
他真的死活也想不通,就这样一种隨处可见的蒿草,採摘过来捣碎便可以治好堪称为绝症的疤疾吗?
还是其中最凶的瘴疤!
可駙马爷就凭藉这一味药,只用了不到半夜功夫,就把常帅的命挽救回来了。
徐医士下意识掐了掐自己脸上的肉皮。
这一掐之下疼的他吡牙咧嘴,確实没有做梦。
此刻,他再转头看向这位駙马爷时,就更加觉得崇敬和佩服了。
徐医士心想著,如果汪御医他们当初能请来駙马爷坐镇太医院。
自己这帮人就有福,能够跟著附马爷学习医术了。
他现在忽然有些羡慕崔医士,
大家的医术都差不多,他却能在附马爷身边聆听多次教诲,现在还能在伤兵营独当一面。
再看看自己。
得加把劲了!
校场之上。
蓝玉为了不影响胡翊救治,这一夜都在此地射靶。
此刻他瘫坐在地上,吹著草原上的风,心中不住在微颤。
这处校场上的所有箭靶,都已被他射满,
身上已经毫无力气,但即便是这样,依旧无法使他稳定下来心绪。
直到王弼快马而来,隔著老远便开始高喊起来:
“少將军,大帅醒来了,大帅转好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时,蓝玉立即便觉得虚浮的身子又有了力气,一下从草地上爬起来,纵马便往回赶。
“姐夫,姐夫!”
蓝玉大声叫著衝进帅帐,看到旁边躺著的常遇春已经转醒,胡翊正在餵他汤药。
別的不懂,烧没烧,蓝玉是知道的。
他拿手在常遇春的额头上一贴,发觉姐夫的额头真的不烫了,严肃的面色立即变得一喜:
“姐夫的烧退了!”
高兴之余,蓝玉回头看向胡翊,立即单膝跪地,双手拱抱起来。
“駙马,蓝玉谢你救我姐夫大恩!
若不嫌弃,我愿与你结为异姓兄弟,咱们今后以亲兄弟论处!”
胡翊看得出来蓝玉是真心的。
但他救常遇春这事,归根结底不是冲在蓝玉的面上。
而且对於蓝玉此人,他早已定下了不可深交的结论。
胡翊便开口巧妙地回绝道:
“蓝叔,你若与我同辈,我管你叫哥,管常叔叫兄弟,与陛下成了平辈。
那常叔、婉儿、太子,还有陛下能答应吗?”
此话一出,蓝玉也不好意思的点著头,挠起了后脑勺。
常遇春便打趣道:
“我还真没意见,你小子肯定能当我的忘年交。”
说罢,他又转头对蓝玉咕嘧起来道:
“以后说话多过过脑子,你看人家胡翊的脑袋瓜多聪明?
怎么到了你这儿,你这颗脑袋长著就变成配相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