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熟练度完满,终於把你盼来了!
看著侄儿抱著自己的大腿,哭的声泪俱下。
一个9岁的孩子而已,便已然遭受刻意教唆,变成这样。
在某种程度上,朱守谦的命运也是一种人为製造的悲剧。
改变他,既能挽救这个侄子的命运,又能挽救一方將来被他祸害的百姓。
想到此处,胡翊停下脚步,把右手放在这个侄儿的脑袋上摩著,轻轻地安抚著他。
他从地上抓起一只蚂蚁,教育从此刻开始。
“別哭了,你皇祖父征战天下,开创大明基业。
你父亲,誓守洪都城八十余日,那是何等的硬汉?
到了你这里,姑父希望你也可以做一个男子汉。”
说到此处,胡翊叫朱守谦坐下来,姑父侄子二人面对面。
“擦乾你的眼泪。”
胡翊一脸正色道。
朱守谦好不容易挽留住了姑父,只盼望有人能跟自己多待一会儿,叫他擦几颗眼泪又何妨?
便在他用衣袖擦去眼泪后,胡翊两手捻住那只指甲盖长短的黑蚂蚁,將其递到朱守谦面前。
这么大个儿的蚂蚁,这便是他平时惩罚宫人取乐时候的“刑具”。
“手伸出来。”
胡翊开了口。
朱守谦看到这蚂蚁,口器狞,大的嚇人,姑父又要自己伸手,莫不是要咬自己?
他也知道怕,下意识紧摇几下头,反倒把双手缩的更紧了。
胡翊便捏起那只蚂蚁,放在自己的手臂上,
这只蚂蚁体型很大,一口咬下去,刺痛的感觉当即令人一颤。
胡翊一个成年人都觉得疼,何况是宫中十五六岁的宫女、小太监们呢?
他的左胳膊上很快肿起一个包,有小指甲盖大小,伤口顿时酸胀刺痛,就好像被竭子蛰了一下似的。
胡翊在用蚂蚁咬了自己一口后,將伤口递到朱守谦面前,问他道:
“疼吗?”
朱守谦摇了摇头。
“对了,咬在別人身上,你当然不知道疼。”
便在此时,他一把將朱守谦的胳膊拽过来,另一手上的蚂蚁也凑过来。
“姑父,不要!”
朱守谦立即挣扎起来,九岁的孩子,挣扎起来力气其实很大的。
但他被胡翊一招制伏。
当这黑蚂蚁二次咬在朱守谦手臂上时,立即疼的他撕心裂肺,发出了豪哭声。
这只蚂蚁咬得快,胡翊掐死的也快。
他只让朱守谦快速体验了一把“蚁噬”之痛,立即便停止。
再次看向一脸恐惧,混杂著泪水,神情惊慌的朱守谦,胡翊问他道:
“现在疼吗?”
“疼。”
朱守谦赶紧点点头,几颗泪珠又顺著睫毛处滑落。
胡翊便问道:
“知道你现在受的是什么疼了,那你知道被你折磨过的那些宫人们,他们受的是什么疼了吗?
列朱守谦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澈,而后突然一紧,回想起刚才的蛰疼,嚇得一哆嗦。
见他懂了,胡翊便又道:
“这只蚂蚁第一次咬人时,注入的蚁酸最多,是最疼的时候。
姑父叫它第二次咬你,且很快就停手,这种疼痛还不足原来的一半。”
说罢,胡翊又取出了蜂蜜,强行要往朱守谦的胳膊上涂抹。
有了刚才被蚂蚁噬咬的痛苦,朱守谦这次说什么也不干了,从胡翊身边溜出去,立即转身便往外跑。
“姑父,你不要过来!”
“我不要涂蜜,我不要被咬!你不要过来啊!”
胡翊面无表情,依旧朝朱守谦走去。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朱守谦慌忙逃出屋外,四处呼救。
但却被把守別院的护卫拦下。
他出不得门,很快便又被胡翊堵在门前。
“姑父,不要这样对我我是你侄子啊!”
朱守谦的哭腔显得既无助,又悽惨。
泪水再度从他的眼角滑落,抽泣声音显得弱小又可怜。
但在这里把守著的甲士们,不会对他抱有任何同情。
他们可以同情任何人,但朱守谦是个例外。
人在做,天在看。
若不是顾及到他的身份和地位,所有人都非常清楚,身在宫外的朱守谦根本活不到现在。
胡翊一把抄起这个侄儿,又回到大殿里。
朱守谦的哭声被冷漠的甲士们无视掉了。
甚至於,这样的大事,他们都懒得去向陛下和娘娘那里稟报一声。
胡翊强行在朱守谦的一只胳膊上涂了蜜,然后打开那个他用来藏匿蚂蚁的茶壶。
这些蚂蚁一闻到蜂蜜香味,触角飞快地涌动著,很快便聚集起几十只的蚁群往朱守谦的胳膊上爬去。
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黑蚂蚁时,朱守谦不断发出尖叫,泪如涌泉,几近崩溃了。
三日间无人搭理他,漠视他的特权,磨礪他的性子。
现在,他已不敢再那样跋扈,对谁都颐气指使,只是不断喊叫著“姑父”二字,不断地求饶。
便在十几只蚂蚁密密麻麻爬过来,每一只都有指甲盖那么大,口器狞,快速攀爬,聚拢在他的骼膊上时。
又一想到刚才被蚁噬之苦,朱守谦惊恐地发出撕心裂肺般的豪叫声音。
胡翊趁势一袖子抹去了蜂蜜,连带那上面攀爬著的蚂蚁一併清理·——
他自然不敢令皇孙被蚂蚁噬咬,跟宫女们一样体无完肤。
今日用这样的手段,是要叫他体会一下宫女们当初承受过的痛。
现在目的达到了,朱守谦嚇得瘫软在地,小小的身躯不断颤抖,隨呼吸上下起伏著,眼泪和鼻涕全都混在一起,变得狼狐不堪。
这也就够了。
胡翊处置完了这些蚂蚁,然后对他又正色说道:
“你要记住今日的这些痛苦。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自己都如此恐惧这些东西,那些女婢、太监们难道就不恐惧?
你穷凶极恶到竟然把它们用来对付別人,你会疼,难道他们就不会疼吗?”
胡翊的话音刚落,承受了太多压抑的朱守谦,终於有些憋不住了,他的声音里面带著委屈,又带著不解和一点不服:
“姑父,是有人教我这么做的,你为何只怪我一人?”
胡翊当即一巴掌打了过去,这次是真打!
这一巴掌抽在朱守谦的脸上,他当即大怒道:
“別人教你用蚂蚁去害人,你愿意做,別人教你吃屎你吃吗?”
这一句话便把朱守谦的无话可说。
见此情景,胡翊平復了下心情,才又道“教唆你的那人,已被砍头了。
你既然在大本堂上读过那么多书,我不信你不懂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这些事,你本可以不做,但你选择了做,那就要承受做错事的后果,接受这些惩罚,自己好好在此反思吧。”
说到此处,胡翊宣布了对朱守谦的惩罚决定:
“你对宫人们呼来喝去,每日享受著他人的伺候,一句话就可以令別人为你做事,一言不合就可以將对方惩罚至重伤。
但你需要知道,你口口声声念叻著的尊贵和地位,是你的皇祖父赋予你的。
他能够赐予你,也能把这些都收回去。
你既然分不清楚善恶,拿別人的性命取乐,肆意乱为,既然你不善、不服管教,净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
那就別怪你皇祖父收回赐予你的一切,將你圈禁在此处。
所以自今日起,你不得再去大本堂读书,只能在这別院中自己看书读写。
每日三餐,与那些小太监们同食,饭食自己去廊下家自取。
今后自己穿衣、自己洗衣,自己倒夜香。
別院之中只你一人,不会再留一个奴僕,门外那些甲士们会看管於你,每日在你取饭、倒夜香时跟隨监督、约束於你。”
听到这些话,朱守谦整个人为之一愣。
此刻,他看向这个姑父,心中带著少许的愤怒,更多的则是迷茫、不解和对於未知事物的恐惧。
自他懂事以来,娇生惯养至今日,从未自己打过饭,更没有自己洗过衣、倒过夜香。
对於这些从未做过的事,他才会心生出恐惧。
说白了,一个娇生惯养什么都没有做过的人,现在突然將他从舒適区里抽离出来,要他独立自主。
他自然会极度恐惧和害怕。
但胡翊很清楚,这是朱守谦自己必须要学会的东西。
如果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学不会,那他也就没得救了。
处置完朱守谦的事,胡翊去后宫和岳父、岳母稟告了一声。
朱静端是这孩子的亲姑姑,自然也要叫她知道。
胡翊並未隱瞒自己在別院所做之事。
拿蚂蚁咬皇孙,甚至在皇孙手臂上涂蜂蜜,引来蚂蚁啃噬,以此嚇唬皇亲。
这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是掉脑袋的重罪!
但胡翊敢这么做,也有他这样做的理由。
当马皇后听说了胡翊的处置之法后,一边暗自流泪,可她却没有阻止。
对於这个侄子,要说朱静端这个当姑姑的不担心,那都是假的。
她在世上,就这么一个直系亲人了。
但她又很清楚,胡翊这么做,为的是要孩子独立。
宫中的孩子们,哪个不独立?
唯独是铁柱,早年跟在她娘身边,居於宫中娇生惯养,受尽宠溺。
从他懂事开始,又被朱元璋一直溺爱著,即便朱守谦惹了麻烦,只要在皇祖父面前撒个娇,犯下的任何错事都能和解。
也因此,只要他一撒娇,就不必吃苦,朱元璋准会放纵他。
到如今,这孩子变成这样,这到底又是谁的过错呢?
此刻的坤寧宫中,就连朱元璋自己也在反思。
本来满怀著对於侄儿的愧疚,因此而补偿他的子嗣,结果补偿变成了无度的溺爱,最后反倒补偿出个祸根出来!
好心办坏事,这些事令他心中烦躁不已,最终,越想越多,只能化作一声嘆息隨风而去。
“喉·!”
朱元璋转头问胡翊道:
“这样做,他能改吗?”
胡翊不能打包票,只是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多吃些苦,若能明白一些,总好过將来犯下更大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