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吃了一惊,“怎么了,妈?”
周老太把今天刘民父亲和他姐姐上门来的事情说了。
“刘民家里人不同意你们俩的事情,你知道吗?”
春桃迟迟说不出话来,心里又震惊又酸涩。
周老太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提前就知道了的。
“我也只是给你个建议,至於具体的,你自己看著办。”周老太说,“刘民是独子,他肯定不可能不赡养他爸爸,虽然没有婆婆,可这么个难缠的公公,也够你受的。我还是说,刘民確实不错,可你都已经结过婚了,应该知道,这结婚过日子,不是夫妻俩的事情,还有一家子人会牵扯进来。”
春桃点点头,“我知道了,妈。”
周老太就不再多说了,留著春桃自己考虑。
刘民回到家,才从他姐姐口中得知他们今天去了林家,还当面跟周老太说明了,他们家不接受春桃这个儿媳妇。
刘民又急又气,“你们怎么能这样,这是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你们凭什么干涉!”
刘民发了一通火,赶忙跑到了林家来。
但是这个时候,春桃已经出去摆摊了,家里就剩周老太一个人。
“伯母。”刘民经常过来,大狼也熟悉他了,他进来的时候,並没有吠叫,刘民顺利地进了屋。
周老太並不怪刘民,摊上那样的家长也没有办法,不管刘民的父亲他们怎么样,刘民对她们一家子是很好的,所以周老太並不跟刘民发火。
“来了啊。”周老太语气如常。
刘民打量她的神色,“伯母,我是来跟你们道歉的,为我爸和我姐,他们过来,我提前也不知情。”
周老太打断了他的话,“刘民,这个事情,我也不迁怒你,但是我也有话跟你说。”
刘民看著她,“你说,伯母。”
周老太说:“你跟春桃的事情,我建议你们都再好好地想想,毕竟你是独子,你以后不可能不管你爸。我看你爸对你和春桃是非常反对的。这样的话,春桃即使嫁到你们家去,也一定会受委屈,这样的话,我就不同意。春桃上一段婚姻就是吃了这样的亏,在婚姻里受了委屈。”
刘民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伯母,我爸做不了我的主。”
“可是他到底还是你爸,你又是独子,你结婚之后,肯定是要跟他住在一块的,他是老公公,要为难春桃,春桃也拿他没有办法。”
刘民沉默,他虽然跟他爸说的是结婚之后可以搬出去,可是到底於心不忍,就跟周老太说的一样,他是独子,他爸的晚年全靠他,他要是结了婚,搬出去不管他,能行吗?
刘民心里痛苦,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明明是两个人就可以决定的事情,要弄得这么复杂呢?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如果是不行,也趁早算了,谁也別耽误谁。”
刘民回家去了。
周老太深深吐几口气,也觉得可惜得很,刘民这孩子,是她一早就看中的呀。
难道春桃的婚姻就这么艰难吗?周老太心想。
春桃回来之后,周老太把刘民来了家里的事情跟她说了,“剩下来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我也不管了,你自己做决定。”
周老太还得去跟李玉霞的事情呢。
次日清早,周老太就上派出所去打听消息了。
昨天刘宏財果然扛不住,把孩子的去向给交代出来了,今天李玉霞就在民警同志的陪同之下,去刘宏財的那个乡下亲戚家要孩子去了。
周老太转了一圈,又去了村委会,不过没什么事,她又去收房租,最近事情太多了,她竟然都搞忘记去抄水錶了。
周老太先回家,拿上她记帐的小本子,来到了出租房,一间一间地抄电錶。
当时刘民给她做房子的时候,就给她安装了独立电錶,不过水是公用的水龙头,每家平摊。
周老太来到她最开始买的那两间房子抄水电錶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桂香竟然从隔壁出来了。
看到周老太,桂香有些尷尬,“大姐,你来抄水电錶啊?”
周老太奇怪地问她,“你怎么会在这啊,是以前的东西没有搬走,来拿东西吗?”
感觉这也不太可能啊。
桂香苦笑,“不是,是我们搬回来了。”
周老太更加惊讶了,“你们不是已经买了房子吗,怎么又搬回来了?”
她这一问,桂香就有些绷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周老太吃了一惊,“发生什么事啦?”
桂香抹了泪,苦笑,“我跟我那个儿媳妇合不来,住在一块总是有矛盾,我就跟老伴一商量,决定搬回来住了。”
周老太震惊不已,不为別的,因为她知道,桂香他们买的那个楼房,大部分钱都是桂香和她老头攒下的。
这两公婆,又摆摊卖早点,又去做环卫工人,攒了好几年,才算把钱攒够。
周老太还记得当初桂香跟自己说要退房子,搬去住楼房的时候,那种扬眉吐气。
一个乡下人,靠著自己在城里买下楼房,確实该得意。
这才过去多久啊,还不到半年吧,他们又搬回来了。
周老太看著桂香,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