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女儿离开她两三年,根本就不认得她这个妈,天天哭著闹著要回自己的养母家。
她这个女儿还是个倔性子,別的孩子,可能时间长一点,就妥协了,可李玉霞这个大女儿,天天哭,嗓子都嚎哑了,就是要回家。
李玉霞也伤心,费尽心思把孩子接回来,没想到孩子这么排斥她。
夏江海背地里埋怨周老太,怪她多事,现在上面对这个超生是有考核的!他们村超生的指標要是超过了,以后要有什么利好政策,他们村一点也沾不上了。
因为这,他极力跟计生办推荐,让周老太去给李玉霞下罚单去,她不是这么能干吗?最好是她替李玉霞把这罚款交了,一千二百块呢,可比他出的电话钱多。
计生办的就要把这个任务交给周老太。
夏江海以为周老太不会接这个任务,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钱是收不上来的,收不上来,就要挨批评,这是个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周老太其实也考虑了,这个任务,如果她不接,给別人去做,不知道李玉霞会面临多大的压力,但是她接了,她不去找李玉霞,她去找刘宏財,毕竟孩子是这俩人一块生的,现在他们还没有离婚呢!
周老太就拿著催缴罚款单,去找刘宏財。
刘宏財这两天在费尽心思地去找李玉霞母子几个,但是没找著人。
周老太找过来的时候,他在家里睡著呢。
这两天感冒了,一直在发烧,刘宏財翻了几颗感冒药吃了,也没去医院看,家里的钱都被李玉霞捲走了。
周老太看见他家门开著,在外面喊了几声,没人答应,周老太又走到院子里。
这时,屋里有动静传来,刘宏財披著外套,出来了。
周老太看到这人,先在心里吃了一惊,只见他面容憔悴,眼窝深陷,竟跟生了大病似的。
刘宏財头晕晕的,看到周老太,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来干嘛?”
周老太挥一挥手里的催缴单,“你们家超生了一个,要罚款一千二百元。你把费用交一下吧。”
刘宏財没好气地说道:“那孩子不是你们要去接回来的吗?现在要罚我的款,我没钱,你找李玉霞交去!”
“没钱可不行,你怎么著也得把罚款交了,李玉霞我也找不著人,你跟她是两口子,你是孩子她爹,不找你找谁?”
“我不管这事!”刘宏財一动气,就感觉自己的头一扎一扎地疼。
“李玉霞把我家的钱,全卷跑了,你找她交去!”刘宏財没精力跟周老太斗嘴,回屋躺著去了。
周老太看刘宏財一副要短命的样子,也不敢把人给逼急了,反正这个钱一时半会也收不上来,她都来几次,表明自己认真工作的决心就行了。
没两天,秋桃她们从羊城带著货回来了。
马上秋天就要过去,羊城的批发市场也开始上冬天的新货了。
周老太想了这几天,还是决定把信给秋桃,她已经是个大人了,这是她的事情,周老太还是不能替她做决定。
秋桃看到信的时候,明显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王錚还会给自己寄信回来,毕竟走的时候,他也没有把两人的关係挑破,算起来,他们什么关係也没有。
秋桃没有第一时间把信接过来。
周老太说:“这信给你,你要看也好,要烧也好,你自己拿过去处理。”
周老太这两天想的也是这个,她有心想把这个信件给瞒下来,又怕秋桃以后知道这个信,落下埋怨。
秋桃还是把信接过去了。
春桃不满地说道:“既然走了就乾乾净净地走,又寄信回来做什么,还看什么啊,一把火烧了得了。”
秋桃没说话,把信放兜里了。
晚上,秋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著,那封信好像始终在牵引著她的思绪。
她拉亮灯,把信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这封来自港城的信,看起来这么与眾不同,不知道在路上顛簸了多久,才送到了她的手上。
秋桃盯了许久,深吸一口气,把信撕开了。
她把里面的信掏出来,打开。
西窗的灯亮了半夜。
第二天早上,周老太起床的时候,就发现秋桃竟然在院子里活动筋骨,她吃了一惊,“秋桃,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醒了,就起来了。”秋桃说道。
周老太看她一眼,发现秋桃眼睛有明显的黑眼圈,像没睡好。
难道是因为那个王錚的信?周老太摇摇头,搞不懂年轻人,也不去管她了,自己去厨房准备摆摊的食材。
桂香又来摆摊了,还是卖油条,之前她搬去楼房之后,也就不再来这里摆摊,大概是太远了也不方便,现在她回来这住了,又来这个路口摆摊。
桂香托周老太帮她留意房源,她和老头要买两间村屋。
周老太还真找到了一个合適的,卖房的也卖的是两间,是兄弟几个分了家,其中一个要卖房。
周老太把这个消息告诉桂香,房主要卖三千五。
“你要想去看的话,我们收摊之后就可以去看。”
桂香有些顾虑,这个房子的价格有些超出他们的预算了,不过她听周老太说,现在合適的房子越来越少,也想去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