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老太翻出冬天的厚实衣服换上,虽然说已经是春天了,可晚上还是冷,尤其周老太这种稍微上了点年纪的,经不起冷。
“妈,要不还是我去吧,这晚上有点冷。”秋桃说道。
“大晚上的,你在家吧,把门栓好,別睡著了,我十点钟就回来。”周老太说道。
巡逻的三人,除了周老太,还有个女人,是做包边工作的一个女工,叫冯霞。
“你老公上夜班吗?”周老太问。
“是啊,上夜班去了,我就来了。”冯霞大概没想到晚上这么冷,还穿著春装,冻得发抖。
周老太说:“一会儿巡逻到你家的时候,你进去加件衣裳。”
冯霞抱怨道:“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巡逻的,这么多年了,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呀。”
周老太说道:“前段时间,还有歹徒作案呢,这个月巡逻之后,就没人敢犯奸作科了。”
另外一个男人叫李春,跟周老太都认识。
三人手里拿著木棍,绕著后庄,开始巡逻,前庄他们不管。
夜风大,风一吹,冯霞冻得发抖,周老太就提议,先往冯霞家所在的方向走,慢慢绕一大圈,到九点钟的时候,下夜班的人就回来了,到十点钟,该到家的也都到家了,不到家的他们也管不了了,十点一到,就各自回家睡觉。
到了冯霞家门口,冯霞进去穿衣服,周老太和李春就站在外面等。
他们站的位置刚好在房子的山墙底下,月光被遮住了,黑洞洞的。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了开门声,一个人从里面探出头来,四下张望,没看到人,他才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人的动作太贼了,让人一瞬间就联想到这人是进去偷东西的,再加上光线不好,也看不太清人脸,只能看清他贼里贼气的动作,周老太想都没想,一把抓住李春,指著那个人,“捉贼!”
李春把木棍从右手换到左手,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周老太紧隨其后,也跟著跑了过去,她听见风呼啦啦地从耳畔吹过,心里兴奋极了,刚才还被冯霞质疑巡逻没有必要,这会儿就抓住贼了。
那贼做贼心虚,见有人来抓自己了,拔腿就跑。
李春才刚满四十,还有一把子蛮力,他看那贼人竟然还想跑,一发狠,不要命地追,还不到二百米,就从后面,把那人按倒在地。
“別打別打!我不是贼!”那人一边挣扎,一边说道。
周老太追得气喘吁吁,差点跑岔气,跑到他们跟前,才摸出手电筒。
“搭!”电筒亮了,那被李春死死按住的人,还想往一旁躲。
周老太看清了,这人叫杜三麻子,他游手好閒的,村里几乎没人不认识他。
而他刚刚出来的那家,是他的大哥家。
周老太没好气地说道:“杜三麻子,你干嘛呢!”
他们搞错了,这人是去他大哥家串门,出来就被他们给按住了。
李春一看是杜三麻子,赶忙把他给放开了。
杜三麻子痛得哎呦叫唤,他的手好像被李春的蛮力,摁脱臼了。
李春还挺不好意思的,埋怨杜三麻子,“你出门就出门,干嘛像个贼似的?”
杜三麻子没好气地说道:“谁像贼了?”
“你不像贼,你跑什么?”李春说。
杜三麻子不吭声了。
冯霞也穿好衣服出来了,听到他们说话,走过来问,“怎么了?”
李春指著杜三麻子,说了一遍经过。
杜三麻子捂著手要走,李春挺不好意思,“三麻子,去医院看看吧,把你骨头接上。”
杜三麻子摆手,“我自己回去撞撞墙,就行了。”
周老太有点遗憾,抓住的不是小偷,是场乌龙。
等人走了,冯霞才轻哼一声,“你们知道,三麻子为什么这么心虚吗?你们一喊,他就跑。他做贼呢!”
周老太问,“他去他大哥家里偷东西?”
冯霞嗯了一声,“偷人呢。”
“什么?”周老太惊讶。
冯霞看她一眼,“我们这一片谁不知道呀,杜三麻子趁他大哥上班去,就来大哥家,快下夜班的时候就走。”
周老太轻咳一声,“可不能乱说的,这个事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杜三麻子的大哥要是知道了,可不得跟他拼命?
“我没有乱说,我都有几次,看到杜三麻子从他大哥家里出来。”
周老太说道:“那也有可能只是来串门呀。”
冯霞轻哼,“天天来串门?专门趁他大哥不在的时候?”
周老太忍不住说道:“这杜三麻子游手好閒的,他大嫂我也认识,挺本份的人呀。他大嫂,用得著跟他有什么牵扯吗?没有证据,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冯霞笑了笑,“周主任,你见多识广的,共妻你难道没有见过吗?”
周老太瞪大眼睛,“没有,我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