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兴奋极了,春桃结婚的时候,林巧娣百般贬损她二婚,现在自己的女儿,居然嫁个二婚男人?
就这林巧娣还好意思来请自己去,真不怕自己嘲笑她?
周老太问他,“你怎么知道的啊?那你知不知道,她那个女婿是干嘛的?”
“我怎么不知道啊,袁洁的二婚对象,就是我们单位的领导啊。”
周老太瞪大眼睛,“这么巧?多大年纪啊?”
“三十多了吧。之前我只知道他准备要结婚了,不知道他的对象就是袁洁,我也是昨天在单位门口碰到袁洁,才知道的。”
林建生一知道,就赶忙过来告诉周老太了,这种事情,不好在电话里说的,单位不能说,怕被人听见,家里也不好说,毕竟是他们老林家的事情,所以就跑过来当面说。
“那你小姑疯了吗?”周老太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小姑娘,一个个地都找二婚老男人。
“人家是处级干部,前途无量著呢。”林建生看著她,“你以为人家是像我这种跑腿小科员吗?才三十五六,都已经是副局了,四十岁肯定能转正。”
周老太撇嘴,“那他头婚肯定有孩子。”
林建生说道:“妈,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以前讲究清白,才有脸面,现在是什么,现在钱就是脸面。就像小倩的事情,她找的那个,你不能否认人家年轻有为吧?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婚有孩子嘛。总比找个一穷二白的强。”
周老太瞪著他,她倒也不是老顽固,离婚不打紧,有孩子是真的麻烦,不管是后妈还是后爹,不是自己亲生的,那就是有搞不完的麻烦。
所以能选择,为什么不选择一个简单的婚姻呢。
“你小姑看起来,对这桩婚事满意得不得了,还盛情邀请我去呢,那我就去看看好了。”周老太心里很不服气,她女儿二婚嫁人,林巧娣百般嘲笑,没道理她女儿嫁个二婚,就高尚得很了。
局长又怎么样,还不是个二婚带娃的老男人,周老太得去看看林巧娣攀附虚荣的嘴脸。
春桃天天早早出门,根本没管刘老头在家怎么过日子。
但是这天晚上,她一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
刘民偶尔也会抽点菸,但是他之前不会在房间里抽。
春桃不高兴,她现在怀孕了,对气味比较敏感,刘民在房间里抽菸,房间里好几天都会有烟味。
她去找刘民,说道:“刘民,你怎么在房间里抽菸啊?”
刘民正在做饭,听见她这话,说道:“我没在房间里抽菸啊。”
春桃疑惑,难道是她闻错了?
第二天,房间里的烟味更明显了,这回春桃很生气,如果不是有人在房间里抽菸的话,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么浓烈的烟味。
她又去问刘民,“你是不是在房间里抽菸了啊?房间里好大的烟味。”
刘民也有点疑惑了,他没有在房间里抽菸啊。
刘民放下手里的事情,带著春桃来到房间里,他使劲地闻了闻,“没有啊。”
抽菸的人是闻不到烟味的,即使刘民只是偶尔抽菸,也闻不到。
春桃看著他。
刘民说道:“会不会是窗户开著,爸在院子里抽菸飘进来了?”
这也是有可能的,这两天房间的窗户都是开著的。
第三天,春桃出门的时候,就把窗户关上了。
可等她下午忙完回来,就发现房间里的烟味更重了。
春桃心里很疑惑,这样的情况,以前是没有出现过的,刘老头来家里也好几天了,没道理这两天才有烟味吧?
她没吭声,自己在屋子里检查起来。
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春桃一盖上被子,立马就闻到了被子上传来浓重的烟味。
“刘民,你来闻一下这个被子,全是烟味。”
刘民凑过去闻,这回他闻到了,这烟味特別浓,就好像有人在被子里吸菸。
刘民沉下脸,这屋子里就他和他爸抽菸,他肯定没有在这屋里抽菸,那就只剩他爸了。
前面两天春桃说闻到烟味,刘民还以为是他爸在院子里抽菸,飘进来的,可这回连被子上都是烟味,就只剩一个可能,他爸跑他们床上来睡过。
春桃嫌弃地皱起眉,哪有老公公跑儿子儿媳床上睡的。
还要不要脸了!
春桃气得要命,沉著脸不说话。
刘民穿上鞋,就跑刘老头屋里去质问去了。
刘老头倒也爽快地承认了,他说道:“你们那个房间凉快,我这个房间不通风,白天就去睡午觉了。”
刘民生气地说道:“你要是觉得你这个房间不好,你可以跟我说,我给你收拾其他的房间,你去我们房间睡,也不合適啊。”
刘老头瞪眼,“有什么不合適的,你小时候,还跟我睡一张床呢,现在我睡一下你的床都不合適了?”
刘民生气地说道:“现在我结婚了,那床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一个老公公,跑去睡儿媳妇的床,被外人知道了,都要骂你为老不尊!”
刘老头气得瞪眼,“我怎么为老不尊了?我不就睡午觉的时候,睡了一下吗?”
刘民知道他爹一向都不拘小节,是个大老粗,可这他没法跟春桃交代,春桃只是儿媳妇,又不是女儿,怎么可能会不嫌弃,再说也不合適。
“你下次不要去我们房间睡了,你嫌这个房间热,你想住哪个房间,我帮你搬过去。还是说,老宅你住著更舒服一点,我送你回去,你要是嫌一个人孤独,我给你请个保姆。”
刘老头说道:“请保姆,那我养个儿子有什么用?”
“那你以后,別去我们房间了。”刘民说道。
“这是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刘老头固执地嚷道。
等刘民回来的时候,春桃已经把床单被罩都拆下来了。
刘民连忙过来帮忙,“我来我来,你別管了。”
春桃皱著眉站在一旁,对刘民说道:“买个锁吧,把房间锁起来。”
刘民动作一滯,有些为难,想想还是点头,“行吧。”
春桃也知道这样有点过分,让刘民为难,可谁让刘老头跑他们屋里来睡她的床,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第二天,刘民就带了一把锁回来,春桃出门的时候,就把房间锁上。
刘老头看到了,气得要命,这是拿他当贼防了。
没过两天,刘素梅过来看刘老头,注意到刘民他们的房间门上了锁,当即就气得脸色铁青,可刘民和春桃一个都不在家。
她对刘老头说道:“爸,肯定是春桃怂恿刘民的,刘民自己干不出这事来,你现在脾气怎么变了这么多了,要换你当年,早把这锁给撬了。”
刘素梅又数落春桃,“看著是个好的,没想到焉儿坏!”
骂了一通,刘素梅走了。
刘老头是越想越气,找出刘民干活用的小锤子,几锤子下去,就把锁给敲坏了。
周老太今天收拾收拾,去参加袁洁的婚宴。
像她是亲舅妈,应该提前去家里,等著婚车出门,再一块来酒店。
但是周老太跟林巧娣不对付,今天她也是过来看热闹的,就不去家里了,直奔饭店。
林巧娣站在门口迎客,周老太来的时候,她正跟另一个穿著十分体面的老太太站在门口迎宾。
看到周老太,林巧娣有些诧异,因为周老太在电话里说她不来的。
她上下打量周老太一眼,周老太这两年是发达了,可还是显老,周老太比她还小呢,跟她站在一块,反倒是比她大得多的样子。
她过来跟周老太寒暄,一开口,还是那股让人厌恶的优越。
“她舅妈来了啊,你怎么吃席还穿成这样啊?”
周老太看看自己,再看看林巧娣。
林巧娣拍拍自己身上的长裙,“这裙子是我女婿给买的,真丝的!”
她又拢一拢肩上的皮草披肩,“这个,是灰鼠皮,真皮的!”
周老太今天就穿著一套家常衣服,她没精心打扮,林巧娣还不配让她盛装出席。
林巧娣一笑,脸上的粉就裂了缝。
周老太见不得林巧娣这么得意,说道:“你这么穷吗,女儿结婚,连个貂也穿不上,披身鼠皮,也不嫌丟人。”
林巧娣愣住了,气呼呼地看著周老太,“你懂不懂啊,鼠皮贵著呢。”
周老太反问,“有多贵?有貂贵吗?你都有钱买鼠皮,为什么不穿貂,是穿不起吗?”
林巧娣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当然也不是穿不起,只是买一件够她肉疼的了,一件鼠皮才几百块,貂隨隨便便都要上千块。
林巧娣气得直喷气,可今天的日子特殊,她总不可能闹起来,就说道:“你今天可要吃好,这席面是三百块钱一桌的,全是大菜,定了四十桌呢。”
她本意是想炫耀一下,没想到周老太好像根本没领悟到她的意思,还说道:“这你放心吧,吃不够本,我就打包走。”
林巧娣瞪一眼周老太,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钱了也上不得台面。
周老太不跟她拌嘴,去掛礼了。
林巧娣身后的老太太嫌恶地看她一眼。
林巧娣的势利都是写在脸上的,这样的亲家,她著实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