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芙蓉的脑子一下就完全清醒了,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她看著林建民,看著他发红的眼睛,她有点害怕了,还是说道:“放在抽屉里的啊。”
“拿出来!”林建民大吼。
张芙蓉坐起来,“你发什么疯啊,大清早的要什么珍珠耳环!我这会儿,上哪里给你找去?要找你自己去找!”
林建民盯了她一会儿,转身自己去翻抽屉。
张芙蓉坐在床上,抱著被子,紧张地盯著林建民疯狂的背影。
林建民连珍珠耳环都知道了,肯定其他的事情,也都知道了,他这么早出门,还以为他是去上班了,没想到是去打听了。
张芙蓉深吸一口气,心都顶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这一回,自己还能不能矇混过去。
林建民到处都找不到,扭头质问张芙蓉,“我问你,珍珠耳环,你放哪里去了?”
张芙蓉咽咽口水,“我不知道。”
林建民死死地瞪著她。
张芙蓉心虚,可不甘示弱地瞪著林建民。
林建民的视线下移,落在张芙蓉的肚子上,问她,“孩子到底是谁的?”
张芙蓉抓起床上的枕头砸他,“你混蛋,我要跟你离婚!”
可这一招,昨天她已经用过了,今天对林建民已经不起作用了。
林建民转身去翻张芙蓉的东西,誓要把那对珍珠耳环找出来。
张芙蓉就眼睁睁地看著林建民发疯,剩下的一枚珍珠耳环,她早就扔了。
林建民死活找不到单独的一个的。
林建民一无所获,可对张芙蓉的信任,已经完全崩塌离析。
张芙蓉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跳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要回娘家,要用坚决的態度来让林建民相信她的清白。
外面,二赖熬了一整夜,这会儿已经睡著了,发出了鼾声。
张芙蓉拎著自己的箱子出来,就看到了那台计程车,本来以为车是林建民开回来的,没想到走近了,看到是二赖坐在车上。
张芙蓉想也不想,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大声喊二赖的名字。
二赖被惊醒,熬了一整晚的眼睛就跟兔子一样。
扭头看到张芙蓉,惊得差点跳起来,“芙...蓉啊,你怎么,突然在车上了?”
张芙蓉冷著脸,说道:“送我回我娘家去。”
二赖擦一擦嘴巴边的哈喇子,看样子,两口子这是已经干过架了?张芙蓉都要回娘家了。
二赖不敢私自送张芙蓉啊,万一回头林建民怪自己多管閒事,给他媳妇送回娘家去,这不就是掺和上人家两口子的私事了吗?
“我,我这困得不行了,芙蓉,我开车都要睡著了,实在开不了车了,我想著停在这里,补一下觉呢,要不你出去,重新打一辆计程车?”
张芙蓉瞪著二赖。
二赖又说:“疲劳驾驶,容易出事故的,到时候要真出点什么问题,你这身怀六甲的,我担待不起啊!”
张芙蓉只好又下了车,拎著箱子走了。
二赖等她走远,赶忙发动车,从另一边跑了。
张芙蓉听见动静,回头一看,气得直跺脚,“这二赖也不是什么好货!肯定是他怂恿林建民去打听的!”
张芙蓉往外走,刚好碰见了秋桃。
秋桃早上帮周老太摆摊,回来拿东西,看到张芙蓉挺著肚子,拎著箱子走得很艰难,就问道:“三嫂,你拎著箱子上哪里去?”
张芙蓉本来是没有心情理会秋桃的,她心里还记恨秋桃不肯借钱,可是转念一想,或许秋桃,能帮她去劝劝林建民。
就把昨天今天的事情说了,她著重强调了自己的无辜。
“我为了跟你三哥在一起,跟家里差点要决裂了,要是我想跟车间的同事在一起,我当初还会那样,义无反顾地嫁给林建民吗?简直是对我的侮辱!秋桃,请你帮我给林建民带个话,他伤透了我的心,接下来,要离婚要干嘛,都行,我隨他!別人不怀好意说几句,他就往心里去了,这种人疑神疑鬼的,跟他也过不下去!”
张芙蓉说完这些,也不管瞪大眼睛的秋桃,拎著箱子走了。
秋桃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她还以为林建民跟张芙蓉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呢!
秋桃得知林建民一个人还在家里,想著先过去看看。
她很少进来,一进院子,发现院里的杂草都长老高了,显然是林建民夫妻俩租別人的房子,不耐烦打理。
她在院子里喊,“三哥,三哥!”
没人应。
秋桃吃了一惊,连忙跑屋里去,推开其中一扇门,她又吃一惊,只见屋里乱得像遭了贼,东西家具到处散落著,林建民就躺在光禿禿的床上,一动不动。
要不是看到他的胸口还在起伏,秋桃都差点以为他做了傻事。
不过看样子也不太对劲,她连忙走过去,“三哥,怎么喊你,你也不答应。”
林建民睁著眼,盯著天板,眼睛通红,眼角有一道泪痕。
秋桃在床沿边坐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林建民可能什么也听不进去,而秋桃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敢乱说。
她想了想,开始帮忙收拾屋子,直到把所有的东西全都收拾整齐,林建民还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秋桃问他,“三哥,你饿不饿?我给你去弄点吃的?”
林建民没说话。
秋桃想著去周老太的小摊上,给林建民弄两张葱油饼,就出来了。
等她一走,林建民缓缓地坐了起来,眼睛冒著凶光。
周老太等著用铲子呢,好半天,秋桃也没拿回来,好不容易等人回来了,还两手空空。
周老太问她,“你拿的铲子呢?”
秋桃说道:“先別管铲子了,三哥...三哥好像被三嫂戴绿帽子了。”
周老太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啊?”
秋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妈,前些天,三嫂不是找我借两千块钱吗?”
周老太点头。
“她没告诉三哥,跑来找我借钱,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你还说可能是她娘家人要用钱,你说,有没有可能,当时三嫂是要拿钱去给人当封口费啊?”
周老太想想上辈子,张芙蓉没有这些事情,她觉得这个事情应该不是真的。
“当初,张芙蓉要死要活地要嫁给你三哥,还不惜偷了户口本,我觉得,她出轨的可能性不大。”
秋桃却没有她妈那么乐观,无风不起浪呀,她嘆气,“但愿吧。妈,我看三哥的状態很不对,要不,你也去看看他吧?”
周老太说道:“我去做什么啊,人家还以为我是过去看他笑话的呢。”
秋桃说道:“我有个同学,也在纺厂,你说,我要不要找她问一问?”
周老太觉得可以,这个事情,打听清楚不是坏事,“那你去问。”
吃了晚饭,秋桃就去寻她同学了。
周老太在家里等,没多久,秋桃回来了。
不等周老太问,秋桃就说:“確实纺厂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说张芙蓉跟一个姓冯的偷偷地好,姓冯的后面谈了个对象,是他那个对象发现的,她找张芙蓉要钱的时候,被人听到了,这才传开了。”
这不就跟张芙蓉悄悄地找她们借钱的事情对上了吗。
秋桃看著周老太,问道:“妈,你说,要不要给三哥说一下?”
周老太很意外,这件事情,前世完全没有发生过的。
可是事情又摆在眼前,不容她不相信。
秋桃还在等著周老太拿主意。
周老太深吸一口气,虽然她把林建民赶出去了,可林建民以前接送过秋桃,为著这个,秋桃也不能瞒著。
“你去跟他说吧,劝著他点,儘量把事情弄清楚。”
秋桃就去隔壁找林建民,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
她慌慌张张地跑回家来,“妈,三哥不见了,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周老太说道:“不会的,不至於,可能是去张芙蓉的娘家了。”
而此时,林建民蹲守在了纺厂的大门外不远处,他了重金,请了一个纺厂的员工,给他指认了谁是冯燁。
“啊,有这事?”电话那头,林建生惊讶无比,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不会吧?不能吧?”
“现在也不能確定,但是纺厂里传得很凶,而且张芙蓉確实找我们借过钱。”秋桃说道。
这么大的事,林建生觉得自己得回来看看林建民。
“你们盯著建民点,没弄清楚之前,千万不要衝动!”
秋桃说道:“我知道!哎,但是三哥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不在家里!”
林建生也觉得,林建民是去他岳母家找张芙蓉去了,“我看还是我们也去一趟,弄清楚之前,拦著建民,让他別衝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