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常来凤死活就是不说。
周泰荣跟常来凤已经好几个月没怎么说话,在这之前,两人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周泰荣经过这一次打击,身体也大受影响,现在身体差了很多,上课很吃力了,但是学校缺老师,他也一直咬牙坚持著。
为了周倩,两人也不会离婚。常来凤也试图修补关係,周泰荣提出那个条件,常来凤却坚持保守秘密。
在家里硬扛了两天过后,许梅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不想吃饭,躺了两天之后,甚至连水也喝不下了。
那天林建国给她倒了水,许梅不肯喝,不仅打翻了杯子,还抓伤了林建国的脸。
她蜷缩在床上,一直让林建国关窗,可是窗户已经关得严严实实,连窗帘都拉得紧紧的。
许梅把自己整个包裹在被子里,时不时地狂躁大喊。
林小勇被她嚇得不轻,都不敢在家待了,林建国把他送去了外婆家。
许梅一天都没有喝水,第二天,林建国没有出去卖雪糕,在家里照顾她。
林建国想著许梅第一天滴水未进,问许梅,“喝不喝水,我给你倒一杯。”
裹在被子里的许梅,突然抓著自己的脖子大叫起来,好像是喘不上气似的,指甲抓著脖子,很快就抓出一道道血痕,她不知道痛似的, 一直发出惨叫。
连林建国都被她这样下出了一身冷汗。
察觉到许梅的症状不像是感冒,林建国赶忙借来三轮车,把人送去医院。
路上,许梅一直用床单把自己兜头裹起来,她很不喜欢光,暴露在光底下,她感觉很不舒服。
送到医院,医生听完林建国的描述,立刻正色问道,“她最近,有没有被什么动物抓伤咬伤?”
林建国看一眼许梅,摇头说道:“没有吧?”
医生问他,“你確定吗?”
林建国咽一口唾沫,“医生,这个有什么关係吗?”
医生说道:“她的症状,跟狂犬病的症状很像,狂犬病的症状,很典型的就是怕风,怕水,怕光。”
他每说一个字,林建国的瞳孔就放大一分,狂犬病,之前几乎没有听说过。
“是怎么样,会得这个病?”林建国问。
“被一些动物抓伤咬伤,就会有感染狂犬病毒的风险。”
林建国看向许梅,许梅也看著他。
两人都没有了解过狂犬病,到这个时候,还不敢说真话,毕竟两人犯了纵火罪,他们知道,周老太是报了公安的。
林建国问,“如果得了狂犬病,怎么治疗啊?”
医生看他们一眼,说道:“狂犬病是传染病,不会无缘无故得的,一定是被动物咬伤或者抓伤,才会得,你说你爱人没被咬也没有被抓,那可能就不是狂犬病。”
许梅住进了病房,夫妻俩心里有鬼,还是不敢说真话。
林建国自己琢磨了一下,去找医生打听狂犬病。
“医生,假如人真的得了狂犬病的话,吃什么药能好?”林建国琢磨著,自己悄悄买药去。
没料到医生说道:“狂犬病现在没有任何特效药,人一旦感染髮病,死亡率是百分百。”
这几句话把林建国给钉住了,他仿佛没听懂似的,重复问:“什么?”
医生说道:“狂犬病一旦发作,就是百分之百的死亡率,没有特效药,所以被动物抓伤咬伤,一定要来医院接种狂犬病疫苗。”
林建国不相信,“你胡说!我小时候,被猫抓伤,被狗咬伤,从来都没事!”
医生不高兴地说道:“那是你运气好,咬伤你的动物本事不携带狂犬病毒!人一旦被携带狂犬病毒的动物咬伤抓伤,是有很大概率感染狂犬病的!”
林建国盯著医生,浑身发冷。
医生看著林建国,看他这副样子,再次追问,“你爱人到底有没有被动物咬伤?你要如实说,这是要命的!”
医生跟著林建国来到病房,许梅躺在病床上,窗户外面照进来的阳光令她感到不適,她用被子,盖住了头脸。
林建国走到病床边,把许梅的左脚扒出来,撩起了她的裤腿,小腿上有一个可怖的疤痕,一整块肉被咬掉了一部分,虽然已经癒合,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林建国的记忆,又回到了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汽油味縈绕在周围。
许梅去买的汽油,一大桶汽油,她说要报復老太太。
林建国当时嚇了一跳,他拦著许梅不让她去。
许梅跳脚大骂他窝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只敢打碎银牙肚里咽,是个窝囊废。
被骂得抬不起头的林建国也隨她去。
两人趁著夜色来到最久打听好的工坊,用一只农村人舀粪的长杆粪瓢,接了汽油往里面泼。
接著点燃一瓢汽油,往里面泼。
两人不太熟悉地形,再加上晚上看不见,没注意到泼的地方是院子,没有泼到房子上。
但是院子里很快就窜出一条大黄狗,追著两人,凶恶大叫。
夫妻俩真是嚇坏了,赶忙往外跑,林建国跑得快一点,落在后面的许梅,被大黄狗死死地咬住了小腿。
林建国拿著石头,砸中了狗,才把许梅解救下来,夫妻俩骑著三轮车疯狂地逃窜,那条大黄狗一直在后面追了好远。
许梅被咬伤,也没有去医院,因为两人害怕周老太他们报警,警察会在医院等著他们自投罗网。
许梅的伤口也只是草草地处理了,后面慢慢癒合,两人也没有管。
那天过后,林建国好几天晚上都没睡著觉,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他妈带著警察来家里抓他们夫妻俩。
林建国后悔得要命,不知道怎么当时就没有拦住许梅,当跟她一块去放了火。
后来,两人听说周老太的工坊一点事都没有,许梅破口大骂,林建国反而在心里悄悄鬆一口气。
林建生给秋桃打听到了消息,浙江有专门的桑蚕丝合作社,可以直接跟他们购买加工好的桑蚕丝,买来之后,直接就能用的,价格也肯定比產地高,上等桑蚕丝,一公斤320。
他们买来之后,还需要开机和絎缝机。
没有老师傅来教,想自己生產蚕丝被是做不到的。
还有一个简便的办法就是跟合作社订购蚕丝被,他们来加工,加工好之后,寄过来。
这跟进货没什么区別,有个专业的词汇,叫代加工。
当然,代加工的成本会更高,到她们手上,大概一斤要两百块钱。
如果能卖上四百多一斤的话,倒是也能做。
周老太觉得有点麻烦,秋桃却想试一试,她上回兴冲冲地跑去羊城准备买房子,却发现她和她妈两个的钱,加起来还不够买一套好房子的时候,她就下决心要多挣钱。
眼看多有一个挣钱的生意,秋桃不想放过,反正本钱她有。
周老太的顾虑是,这蚕丝被不是她们自己生產的,她们自己也不懂这个蚕丝被,万一卖出去的货出了什么问题,还对她们自己这个品牌有影响。
秋桃听了她妈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
两人抉择不下,只能暂时把这个想法放到一边。
林建民给王瑛开了快半个月的车了,他也已经知道了王瑛和老王头的关係。
因为王瑛每天下午都要坐他的计程车去老王头家里接生弟。
生弟放学之后,老王头先把她接到家里,王瑛下班之后,再去接孩子。
王瑛也没想到林建民竟然是周大姐的外甥,毕竟上次聚餐,林建民也没有来。
有这一层关係在,两人相处轻鬆了一些。
王瑛从老王头嘴里得知了林建民离婚的事情,她也是婚姻里遭受背叛的一方,对林建民很是同情,她比林建民大一些,主动让林建民喊她瑛姐。
林建民仔细想想,想起来之前两人就读一个中学,不过王瑛比他高两级,他读初一的时候,王瑛已经读初三了。
王瑛一直都很优秀,是全年级第一名。
没想到王瑛一路优秀,后面竟然获得了公费出国的机会,现在又在一个外国公司做高管。
林建民很是敬佩王瑛,他没见过一个女人这么优秀,任何男人站在她面前,都只能是自惭形秽。
“今晚我有个应酬,你今晚上能不能加个班,等我应酬结束,把我送回家去。”王瑛上班路上,对林建民说道。
“没问题。”林建民一口答应下来,问王瑛,“那还去接生弟吗?”
“不去了,她今晚上就在爷爷家里住,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林建民答应了。
把王瑛送去公司之后,林建民抽空往二赖家跑了一趟,晚上就不跟二赖换班了。
二赖羡慕得要命,“我怎么就碰不上一个愿意承包我的女富豪呢?”
林建民知道他是开玩笑,笑道:“就是有人承包你,你也不敢接啊!”
二赖说道:“人穷志短,我现在什么活都敢接!”
二赖不是真穷,他新买了一个楼房,付钱的时候,还跟林建民借了点,才总算凑够。
不过计程车挣钱,他欠林建民的钱,几个月就能还上。
林建民嘴上不说,心里失落,二赖和他老婆,马上就能住上新房子了,曾经他和张芙蓉也曾期盼过买下属於他们自己的房子,现在一切都成泡影了。
林建民也失去了挣钱的动力,他只是每天机械地跑车,挣来的钱,都变成了存摺里冰冷的数字。
林正德放在刘爱莲家里养著,一开始林建民还隔一两天就去看看,现在他一个星期也不会去看一回,都是刘爱莲抱著孩子来找他,刘爱莲还算不错,人毕竟厚道,孩子白白胖胖,就是哪哪看著都不像他。
林建民也不是傻子,心里自然是狐疑的。
但是孩子毕竟不是物品,不想要了,就丟了,就算他只有百分之一的机率是自己的种,林建民也不能弃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