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浩瀚无垠的天地之间,罡风犹如狂怒的蛟龙,肆意地咆哮奔腾,尖锐地撕扯著那片本就灰暗压抑的天穹。
风声呼啸,仿若千万利刃割裂空气,发出令人胆寒的尖啸。
极目远眺,万仞绝壁宛如巨人般巍峨耸立,它们紧紧地环抱著这片神秘而古老的荒古盆地。
盆地之中,天地间的能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扭曲成一个个深邃而恐怖的漩涡。
墨色的雷霆如同狰狞的巨蟒,在厚重的云层深处翻滚涌动。
每一次猛烈的炸裂,都好似战鼓擂动,震得四周群山发出沉闷的嗡鸣,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而在这片充满危机与神秘的盆地中央,一座坍塌过半的祭坛孤傲地高耸入云。
它的表面布满了蛛网般密集且错综复杂的裂痕,岁月的痕跡在其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那些暗金色的符文,宛如沉睡千年的古老精灵。
在焦黑的石缝间时隱时现、明灭闪烁,隱隱喷吐出一种让人灵魂都为之战慄的腐朽气息。
这里,便是魂墟。
据说,曾有一位实力达到半步人皇境界的绝世强者在此陨落。
正因如此,这魂墟瞬间成为了各方势力眼中的香餑餑,无数门派纷纷派遣自家最为杰出的天骄子弟,怀揣著对宝藏和机缘的渴望,浩浩荡荡地奔赴此地。
当林凡与同伴二人在玄空老人的带领下,歷经千辛万苦终於来到这片是非之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周遭已然匯聚了不下百万武者,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蚂蚁搬家一般,將整个盆地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最弱的也已然达到了涅槃境,他们周身散发著淡淡的灵光,眼神中隱隱透著一股期待与亢奋。
而最强的,自然是那些气势內敛却深不可测的武王境强者,他们宛如蛰伏的猛虎,只需稍稍展露锋芒,便能令旁人心生敬畏。
就在此时,虚空之上,一位身著道袍的老者凌空而立。
他面容清瘦,眼神深邃如渊,透著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只见他淡淡地瞥了林凡二人一眼,那目光虽看似隨意,却仿佛能洞穿人心。
旋即,他將目光移至玄空老人身上,声音平淡:“玄空,这便是你领来的人吗?”
玄空老人赶忙躬身行礼,神情略显恭敬。
他微微頷首,恭声道:“回陆前辈,此二人乃是我昔日书院中的学员。
他们天赋异稟,根骨奇佳,只是尚缺歷练。
此次,特意带他们前来这魂墟之中见见世面,希望能有所收穫。”
陆姓老者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过林凡二人,似乎在审视著什么。
片刻之后,他才开口道:“天赋尚可,勉强可跟隨队伍一起前行。
不过,这魂墟之中危机四伏,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说罢,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一位青年弟子,吩咐道:“秋白,这二人,便交给你了。”
是,师祖。
隨著声音传来,一道青影翩然而至。
那名为秋白之人,身著一袭素色青袍,袍角隨风轻扬,猎猎作响,宛如灵动的蛟龙穿梭於云雾之间。
他的身姿挺拔修长,仿若苍松傲立雪巔,透著一种与生俱来的孤高冷傲。
虽其修为尚处於涅槃九重巔峰之境,可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气势却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浩荡而强烈,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感。
仿佛在他这具看似平凡的肉身之下,蛰伏著一头太古凶兽,蕴含著足以撕裂苍穹的狂暴能量。
他的面容犹如被寒霜雕琢而成,冷峻而刚毅,双眸之中宛如藏著两汪幽潭,深邃不见底,透著彻骨的清冷。
他的神情淡漠至极,仿若世间诸事皆与他无关。
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林凡与同伴二人时,那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神深处,却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之色。
视线落在夕顏那绝美的容顏上时,微微停顿了片刻。
秋白多看了两眼,许是被这般倾城之姿所触动,但很快便恢復了那副冷淡的模样。
“且將这两枚令牌认主。”
秋白的声音清朗而冰冷,如同冰珠坠落玉盘,清脆却又带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他抬手间,两枚散发著柔和光芒的令牌悬浮於半空,向著林凡二人飘去。
“到了里面,便可通过令牌感应相互集合。
这魂墟之內危机四伏,不仅有各种奇异凶险的禁制阵法,更有无数强大的异兽潜藏暗处。
而且,此次前来探寻机缘的不乏有十大巔峰势力之人。
你们切莫要心存侥倖,妄图逾越雷池。
否则,即便是我等,也断然救不了你们。”
林凡二人接过令牌,细细端详著上面精美的纹路与神秘的符文,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丝丝灵力波动后,对视一眼之后,纷纷点了点头。
早在跟隨玄空老人前来魂墟的路上,老人便已將这里的诸多事宜详尽告知。
在这魂墟之中,个人的力量实在是过於渺小,想要凭藉一己之力闯荡其中,几乎就是痴人说梦。
每一座势力都派遣了大量天赋卓绝、实力强劲的天才弟子进入此地。
唯有彼此相互扶持,结成坚实的团队,方才有可能在这危机重重的环境中存活下来。
秋白见状,微微皱眉,显然是对於二人的態度较为不满,他们青嵐宗虽说不算北灵界鼎鼎有名的大势力,但宗內亦是有十数位武王级强者。
那说话的道袍老者乃是其师祖,修为臻至三转武王之境,就这,还不算是宗內最强。
玄空老人区区一位二转武王巔峰,其昔日势力的天骄,如今需依附他们青嵐宗才有机会在魂墟存活,却生出这等態度。
不仅是他,就连那道袍老者,都將这一切看在眼里,淡笑了一声,道:“玄空,看来,你这书院学员,脾性倒是不小啊。”
玄空老人暗暗叫苦,他深知林凡二人天赋有多可怕,身为年轻人,自是也有属於自己的傲气。
可是。
如此直白地表现出来,著实有些令人难堪。
毕竟。
他们从某种角度来说,实则是依附在了青嵐宗门下。
还未等玄空老人说话,远端的天空中,空间陡然出现一道漆黑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