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枳心底一颤。
她已经料想到自己即將被扔进海里,被无数条凶猛的肉食鱼类疯狂啃食的宿命。
可她不想认命。
她还没有亲眼看到秦信诚遭到报应。
她还答应了阎屹洲,无论何时,都要坚定的选择他。
秦枳紧紧地攥著掌心,指甲几乎嵌进皮肉里面。
她用疼痛来驱逐心底的恐惧。
那张精致的脸上,从始至终都保持著冷静,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怕。
她忽然勾唇笑了。
这笑容让整个大厅都染上一丝诡譎的气息。
明明正在面对几个陌生的彪形大汉,正在面临著死亡威胁,她本该哭哭啼啼,一边流著泪,一边向阎明俊恳求饶命。
可她偏偏就没有这么做。
“你笑什么?”
阎明俊有种威严被挑衅的感觉。
他高高在上习惯了,第一次见到没把他权威放在眼里的女孩子时,难免会恼羞成怒。
秦枳嘴角笑意再次加深。
“阎先生,我想……在您把我扔进海里之前,有必要告诉您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
秦枳不紧不慢地说道:“您大概不清楚,您的儿子阎屹洲,究竟有多在意我,如果我死了,您觉得他会如您所愿迎娶宋家千金呢,还是会陪著我一起去海里餵鱼呢?”
方才还一脸上位者姿態的阎明俊,脸色立马垮了下来。
带秦枳来这里的手下隨即说道:“老板,方才把秦小姐请回来时,少爷发疯,打伤了几个人。”
闻言。
阎明俊眼底的愤懣掩饰不住。
想不到他竟能生出这么一个恋爱脑的儿子来!
阎明俊阴狠的看著秦枳,讥誚地说道:“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可你別忘了,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我能让他为了你跟宋家千金见面,就也能让他为了你跟宋家千金联姻!”
秦枳神经一滯。
阎屹洲答应与宋嫣然见面,竟然是为了她……
她还因此与阎屹洲大吵一架。
想到这里,秦枳就满心的懊悔。
阎屹洲听到她说那些狠话时,得有多伤心啊?
这时。
阎明俊的手机骤然响起来。
手下立刻將手机递给他,一边恭敬地说道:“先生,是三少爷的电话。”
阎明俊瞅了秦枳一眼,隨即接过手机。
电话接通的瞬间,阎屹洲疯子似的声音从听筒传了出来。
“我警告你,如果秦枳少一根头髮,你也別想如愿,我会陪著她一起死,不信你可以试一试,看我会不会这么做!”
阎明俊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冷著一张脸说:“阎家教你这么多年的规矩,就是让你毫无尊卑的跟老子说话吗?”
电话里传来阎屹洲的冷笑。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一天,就註定没办法跟你好好说话!”阎屹洲微顿,疯戾的一字一顿道:“若秦枳安然无恙,我们还能井水不犯河水,她若有事,我会跟你同归於尽!”
阎明俊握著手机的力道紧了紧。
阴冷目光转而看向秦枳,看得出他在拼命克制著即將爆发的情绪。
阎明俊有两个儿子,一个是阎家大少爷——阎旭尧。
另一个便是阎屹洲。
五年前阎旭尧意外去世,眼见著庞大家业就要落在他弟弟一脉的手里。
阎明俊作为长子,怎么能眼睁睁看著家族產业落入弟弟手里?
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又將这件事告知给父亲阎振海。
阎家这样庞大的家业,最忌人丁不旺,阎振海得知这件事后难掩悦色,立刻派人找寻阎屹洲的下落。
四年前终於找到他,並把他带回阎家,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他聪明的像个天才,学什么都很快,深得阎振海的欢心。
阎明俊这个亲爹自然也为之骄傲。
只是……
阎屹洲从见面的那天起,就跟他八字不合,事事都要与他对著干。
这几年来,他们父子间的感情疏离也就算了吗,阎屹洲还把他当仇人似的怨恨著。
如果不是看在阎屹洲是他唯一的血脉,他才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有阎屹洲在,他將来才不至於被弟弟一家吃绝户。
可阎屹洲毕竟才回来四年,在阎氏家族內部並没有太多自己的势力。
要想快速拿到更多资源,只能藉助与宋家的联姻。
他必须逼阎屹洲一把,决不能让老二家的阎弛驍捷足先登!
阎明俊曾不止一次给阎屹洲灌输这些思想。
让他愤怒的是,阎屹洲才不管这些,他一门心思只想著回国。
阎明俊实在拗不过阎屹洲,才在阎屹洲归国前夕,给了他一个期限,过了这个期限必须回来与宋家千金见面。
如今期限已到,阎屹洲却一心扑在秦枳这个搬不上檯面的女人身上。
把答应他的事情拋到了九霄云外。
著实令他愤慨!
“把电话交给秦枳,我要確定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