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明昭明显心动的模样，刘振山觉得眼前一黑。

但是他也不好说更多。

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明昭。

期盼著她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是真的想明昭能够留下来啊。

现在又不敢明说，只能说眼巴巴看著明昭。心里不停碎碎念：留下来，留下来……

明昭抱歉的看向刘振山。

眼神带著抱歉。

刘振山秒懂：“得了，你走吧，走吧走吧走吧……”

刘振山闭上眼睛，不想面对。

他留不住明昭的。

张明远见状，立刻像护崽的母鸡，一把抄起桌上那个还连接著太阳能板的、怪模怪样的铝饭盒通讯器，紧紧抱在怀里。

他语速飞快，生怕晚一秒东西就飞了。

刘振山睁开眼虚虚的瞄了他一眼，想著说行吧行吧，都走吧。

隨后猛地一瞪圆：“你给我站那！”

刘振山看著张明远那副如获至宝的样子，心头火起，指著通讯器。

“老张！这……这原型机！你得给我留两个！我们这边……还要上报！还要准备批量……”

“不行！”张明远立刻抱得更紧，义正词严地打断他，镜片后的眼睛闪著精光。

“老刘！这可不是儿戏！这东西的技术含量和潜在风险，你比我清楚！怎么研究，怎么上报，怎么部署，那都得由部里、由更高层定章程！现在给你？出了紕漏谁负责？我这是为了安全！为了大局！”

他说得冠冕堂皇，脚下却像抹了油，抱著饭盒子就往外溜，“明昭同志，霍团长，你们慢聊！我先回所里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刘振山看著空荡荡的门口，气得直哆嗦，最终只能颓然地坐回吱呀作响的藤椅里，狠狠捶了下桌子，菸灰缸震得跳了跳。

憋屈！太憋屈了！

霍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握著明昭手腕的手没有丝毫放鬆，只是微微侧身，带著一种无声的催促。

明昭没再说什么，顺从地被他拉著，转身朝门口走去。

她的步伐依旧平稳，仿佛只是从一个工作地点转移到另一个，手腕上那不容置疑的力道似乎並未对她造成任何困扰。

刚走出厂长办公室的门，传达室的老马就急匆匆跑了过来，脸上带著点小心翼翼：“明昭同志！那个……厂门口，您……您爱人和您哥哥，都在等著呢！”

爱人？哥哥？

明昭的脚步顿住了，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短暂的茫然。爱人？哦，霍华。哥哥？……谁？

这段日子沉浸於她差点忘了，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有这些复杂的社会关係绑定。

明昭看著刘振山：“那我先离开了？我也顺带去收拾我的东西。”

刘振山看著明昭，脸上表情显得很是郑重。

“明昭同志，我本想留下你在红星机械厂。可是我知道，依照你的实力，不论是在哪里，都会获得最好的待遇。以后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了，欢迎隨时来红星机械厂，我这里，永远为你保留一个位置。”

明昭思考著刘振山说的话，点头表示收到了。

刘振山抹了一把脸，从胸口发出一口嘆息。

“如果……我这边有事情，需要……”

刘振山言罢又摇摇头：“算了，也没什么事。”

明昭理解他的未尽之言，但是明昭不能做出承诺。

只是再度点头，然后平静说道：“刘厂长，关於七號合金缺口问题，我之后会继续寻找替代方案。图纸关键部分已经完成。后续基础结构製造，可参照执行。”

刘振山点头：“好。”

炎热的夏季在不知不觉的时光里早就悄然过去。

北城这边，夏季刚过，温度就会骤然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