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研究所那间空旷的实验室门被推开。

明昭走了进来。她依旧穿著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身形纤细。但她的身后，紧跟著两名穿著笔挺军装、神情冷峻、目光锐利如鹰的军人。

一男一女。男的约三十岁，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眼神带著审视，肩章显示是上尉。

女的稍年轻些，二十七八，短髮齐耳，眼神同样警惕，动作干练利落，是名中尉。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研究所里偷偷观望的研究员们瞬间噤若寒蝉。

明昭仿佛没感觉到身后两道如影隨形的冰冷目光。她径直走到自己的实验台前。

桌上，那块核心板、那个神秘的“银盒子”、她自製的工具、还有那张画满红叉的清单和拆下来的废旧零件……都原封不动地摆放著，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她拿起一块乾净的布，仔仔细细地擦拭著桌面和工具上的灰尘，动作一丝不苟。

然后，她拿起焊枪，接通电源预热。滋滋的电流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明昭同志，”

身后的男性上尉，赵刚，声音冷硬地开口。

“根据规定，你的一切研发活动，需在监管下进行。接触任何图纸、资料、元器件，需提前报备审批。非工作相关谈话，需有我们在场记录。”

明昭擦灰尘的动作没停，头也没抬：“嗯。”

苏轩站在不远处，看著这一幕，看著明昭那平静得近乎漠然的態度，看著那两个如同影子般的军人，心中五味杂陈。

震撼於她的定力，更感到一种沉重的压抑。

明昭擦乾净桌面，放下布。

她拿起铅笔，在一张新的白纸上，开始勾勒线条。不是复杂的电路图，而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只有几个基础元件的信號放大电路草图。

这显然不是通讯器核心部件，更像是一个入门级的练手电路。

赵刚和女中尉刘梅对视一眼，眼神里带著审视。他们不懂技术，但必须確认她在画什么。

明昭画完草图，放下笔。

她没有去动桌上那块核心板和“银盒子”，也没有去碰那些被封存的关键图纸资料。

她站起身，走到墙角堆放废弃零件的地方，蹲下身，开始在里面翻找。

很快，她找出几个最普通、最廉价的电阻、电容，一个旧的小功率三极体，一小块废弃的覆铜板，还有一小段焊锡丝。

她拿著这些最基础的、甚至称不上“元器件”的垃圾，回到工作檯。拿起小巧的钢锯，开始切割那块覆铜板。动作稳定，精准。锯下的铜箔边缘锋利。

然后，她拿起焊枪，开始用这些垃圾，焊接那个最简单的放大电路。滋滋的焊锡融化声再次响起。

赵刚和刘梅紧紧盯著她的每一个动作，试图从中找出任何异常的蛛丝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