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他陈三娶,又不是自己娶。
他喜欢就行了。
於是谢珩对那小廝道:“我带她进去,你別管了。”
这谢二公子和卢四公子一样,是自家三公子的至交好友,他都发话了,小廝当然不会再拦。
傅湘语惊喜道:“多谢公子!”
谢珩大步往客居的方向走,傅湘语连忙小跑著跟上。
而此时的卢季同,已经到了郑家一行人下榻的客栈。
进去前,卢季同从树枝上抹了把雪,在脸上使劲儿搓,直到搓得满脸通红,涕泗横流,才奔入客栈里。
“霜儿表妹!”卢季同一见到叶緋霜,就哀嚎起来,“你快去看看陈三吧!”
靳氏和郑茜静都被他这如丧考妣的模样嚇了一大跳,就连叶緋霜也惊了一下。
什么情况?难道陈宴真的出事了?
“表哥,陈宴怎么了?”
“他……他不行了!”卢季同擦了擦被冻出来的眼泪和鼻涕,“他一直吊著一口气,就等著你呢!”
靳氏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差点晕过去。
卢季同扯著叶緋霜的胳膊:“来不及了,你赶紧跟我去看看他吧!迟了,你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郑茜静也推她:“去,赶紧去!”
叶緋霜:“哎,不是……”
“等下等下。”缓过神来的靳氏叫住了他们。
她飞快打开包袱,从里边拿出一件素白的银纹袿衣来。
“里边来不及换了,外边用这个挡一下。”靳氏一边把叶緋霜的石榴红长褂脱下来,一边说,“要是三郎他……你不能再穿得这么艷了,不吉利。”
靳氏把素白袿衣给叶緋霜套好,又把她发间的绒摘了,只用一条青缎扎了一下。
叶緋霜:“……陈宴不是还没死吗?我就要这么一副奔丧的打扮了?”
靳氏说:“冲一衝也好。”
叶緋霜无语:“听过拿喜事冲的,听过拿棺材冲的,没听过拿未婚妻的打扮冲的。”
卢季同有些想笑,但他憋住了,见叶緋霜弄好了,拽著她就往外跑:“夫人说得对,冲冲也好,说不定陈三见了你,就好起来了。”
叶緋霜將信將疑:“表哥,你在骗我吧?”
前世,陈宴一直活得好好的。
怎么这一世就不行了?
她这一世是改变了一些事情,但都是和郑府有关的,牵连不到他陈宴啊!
卢季同把自己狼狈的脸冲向她:“我这幅样子,会是骗你的吗?”
叶緋霜:“……也是。”
卢季同捂面大哭:“我以为我能和陈三当一辈子的好兄弟,到了七老八十依然斗嘴吵架,谁知道他竟这么早早的,就要拋下我走了……”
叶緋霜:“表哥,听起来你好像陈宴的未亡人。”
卢季同:“……”
人生如戏。
叶緋霜心情复杂地被卢季同拽著狂奔了一路。
这一世,和陈宴认识快两年了。
他的確和上一世有许多不同。
他也的確帮过自己许多忙。
如果真是最后一面,来道个別也无可厚非。
在卢季同的带领下,一路通畅地到了客居最外边的门口。
卢季同把叶緋霜往里一推:“霜儿表妹,你进去吧,穿过那片白梅林,就是他的居所了。”
叶緋霜:“你不进来吗?”
卢季同抹眼:“我要去准备他的后事。”
叶緋霜:“……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