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緋霜推开了陈宴,自己用袖子用力抹了把脸。
她身体小,但心智不小,她可以自己消化情绪。
她需要陈宴帮忙找人,但不需要安慰。
叶緋霜说:“我可以自己去找二姐姐,不麻烦你陪我,只要有消息告诉我一声就好了。”
“怎么告诉你?我去哪里找你?”
叶緋霜一噎,是啊,她要是到城外乱跑,第一时间收不到消息怎么办。
陈宴见她想明白了,又说:“在客栈里等消息吧,不要出去了。”
叶緋霜回了房间里,陈宴跟在她后边。
靳氏见到陈宴,十分惊讶。
得知陈宴根本不像外界传的那样病得快死了,靳氏鬆了口气,念了声菩萨保佑。
此时的郑丰还不知道郑茜静出事了。
他正在潁川最大的楼里发火。
原因是,他让楼的鴇母把楼中最漂亮的姑娘们叫过来伺候他,鴇母叫了几个过来,郑丰觉得不够漂亮,认为鴇母在糊弄他。
觉得鴇母是看不起自己,把自己当成了普通商人,郑丰骂道:“知道老爷我是谁吗?滎阳郑氏的五老爷!你就拿这种货色糊弄老爷?”
鴇母听他露了身份,只得说出实话,楼里最漂亮的几个姑娘正在伺候贵人。
郑丰气得鬍子直跳:“什么贵人?老爷我就不是贵人了?”
鴇母说:“好像是哪位亲王的公子。”
一听这话,郑丰哑火了。
他没有他大哥和三哥在朝为官的气势,他是个商人,哪怕是郑家五老爷,平时见到官老爷们,也得陪笑脸送油水。
他对皇权很有敬畏之心。
郑丰只得捏著鼻子从剩下的姑娘里挑了几个还不错的作陪。
本来还想著从潁川带个十八姨娘回去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真没劲。
相隔不远处,楼最大最豪华的一间厢房里。
数只金狻猊口衔帐中香,丝丝缕缕的烟雾裊娜升腾,沉甸甸地瀰漫在空气里。
薄如烟雾的鮫綃纱层层叠叠地垂落,隱约透露出纱帐后边那个斜倚在矮榻上的修长身影。
这是位年轻的公子,玉簪束髮,质地轻盈的白袍迤邐在地,胸口衣袍敞开,白皙的皮肤上有几道酒水留下湿润的痕跡。
这人修长的手指晃著金盏,懒散又轻蔑地说:“一些庸脂俗粉,比不上赵芳菲一根头髮。”
侍立在一旁的隨从面白无须,语调阴柔,显然是位內官:“赵姑娘是咱们博陵第一美人,岂是人人可比的。”
此人便是被陈宴横剑夺美的晟王七公子,寧潯。
寧潯磨了磨牙:“本公子看上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该死的陈宴,竟敢从本公子手上抢人!”
內官自小就跟在寧潯身边,深知他的霸王性子。
这次被陈宴夺爱,可以说是他人生中吃的最大的一次亏了,也难怪他咽不下这口气,身体一好就来潁川找陈宴算帐了。
寧潯爱美色,而且他比郑丰囂张多了。郑丰就是收点小妾,寧潯是真的夺过人妻,还不止一次。
不让他出了这口气,这事过不去。
寧潯忽然想到:“不是说郑家人也来潁川了?陈宴那未婚妻来没来?”
內官道:“来了。”
寧潯眯起眼,唇角斜斜往一边一勾,乐了。
內官看他这表情,哪里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他这是盯上那郑五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