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西爱不释手,將瓶端端正正摆放到仓廩里的木架上,又在从叶家收走的物里找到一个差不多大小的瓶,洗乾净放到房间里的书桌上,再插上几朵野。
接下来是那本古籍孤本,也放到木架上。
剩下的旧书和报纸,太残破又没价值的就送到厨房,生火的时候可以引火。
最后轮到个被陈老头塞进去充数的破旧纸盒,叶西西拿出来,纸盒呈长方体,长宽约 30厘米,高不足15厘米,边角被磨得发毛,像是用陈年的黄板纸糊了三四层。
上面不少油渍污渍,盒盖与盒身用麻绳十字綑扎,绳结处已被磨出毛球,內侧糊著的旧报纸边角捲起,露出 1953年的日期戳印,泛黄的油墨字被虫蛀出星星点点的孔洞。
她扯开泛黄的麻绳,霉味混著纸浆的酸腐气扑面而来。
盒里横七竖八躺著碎成巴掌大的信笺,边角蜷曲如枯蝶,墨跡被水渍晕染得只剩灰影。
隨意抽出半张带墨点的残纸,正要將整盒扔进杂物堆,却瞥见盒底渗出暗金色的边角,仔细一看才发现里面有个夹层。
叶西西指尖顺著毛糙的纸缝探进去,触到丝绸特有的柔滑,不禁有些怔愣,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慢慢地,她从夹层將东西慢慢抽出。
当画卷展开的剎那,青碧山水在暮色里骤然鲜活,皴染的墨色似还带著湿润的雾气,落款处半枚“松雪斋”印鑑。
那是元代书画大家赵孟頫的真跡《鹊华秋色图》!
今天这是运气爆棚了?
叶西西將好东西都放到仓廩里,给蔬菜果树们浇灵泉水,又为了鸡鸭鹅、猪牛兔、鱼虾蟹等小东西,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一看时间,已经快中午12点了。
本来她打算做韭菜猪肉饺子,但眼看著不够时间,等下宋砚洲会过来拿饭盒送去给宋家其他人。
视线扫过橱柜里的白米麵和绿豆,还有那块肥瘦適中的猪肉,她决定做个快手猪肉白菜燜麵条、凉拌韭菜鸡蛋和绿豆水。
利落地將围裙腰间一系,先把白面快速揉好速擀薄切条,又去院里割了几把韭菜洗乾净,猪肉切成薄片,白菜和萝卜也洗净沥乾。
大铁锅冒出热气的时候,她先舀出几勺猪油丟进去,油刚泛起涟漪,葱与肉片便先后落进锅中,“刺啦”一声,香气四溢。
叶西西手腕轻转,生抽、老抽依次入锅,切好的白菜帮子也顺势滑入锅中,翻炒几下,便盖上锅盖燜煮。
这边燉著菜,灶台上另一大铁锅也没閒著,韭菜切段、鸡蛋打散,热油下锅,翻炒、调味、出锅,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待白菜燉至透亮,將切好的白面切条拉长成一条条宽边麵条,一根根均匀撒入大铁锅中,再磕入鸡蛋,用筷子轻轻划动,蛋便如流云般散开。
最后煮绿豆水时,她特意將火调小,让绿豆在水中慢慢舒展,释放出清甜的香气。
整个厨房瀰漫著诱人的香气,叶西西却始终有条不紊。
她从木架上翻出搪瓷饭盒,底下两层装猪肉白菜燜麵条,上面一层装上凉拌韭菜鸡蛋,绿豆水灌入搪瓷水壶,最后用蓝布仔细包裹好。
將吃食都放进草编提篮里,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却不能够不烫手。
刚把提篮系好,院外就传来自行车的铃鐺声。
宋砚洲推门进来时,叶西西正用袖口擦汗,发梢沾著点麵粉,她將草编提篮递给他。
“路上骑车慢些,今天煮了绿豆水给大家解暑,还是热的,你小心点不要洒出来。”
她递过提篮时,指尖不小心蹭到他掌心,宋砚洲只觉得掌心里酥酥麻麻,用力攥了攥手掌。
他伸手接过提篮,视线落在她发梢的麵粉,伸手替她拂去,指尖触到柔软的髮丝时,闻到她衣襟上沾著的饭菜香。
“辛苦你了,那你赶紧吃吧,今天队里活比较多,我就不陪你吃饭了,你自己吃多点。”
不是他不想多停留,实在是化肥和农药刚买回来,他还得赶著回去和大家说说使用的方法和各种注意事项。
叶西西有点捨不得他,明明才分开没多久,见他来去匆匆,伸手去扯著他的大手晃动,嘟嘟嘴,“那你亲我一口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