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大家都以为宋家人迟早要遭殃,没想到他们现在越过越好了,宋砚洲还得了公社书记的青眼。
早知道这样子,当初就应该再等等,再看看。
现在好了,狗蛋那娃,万一真的狠下心来不认他们,那以后还能从他身上拿到好处吗?
这不是白白搭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吗?
“红旗,我看你还是听爹的吧,说不定狗蛋哥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和咱们以后好好相处。”
一向不多话的薛五星开口,他当初一直不赞同和宋砚洲断亲,但无奈他在家里说不上话,只能眼睁睁看著阎红芝和赵玉凤一步步作妖,和宋家的仇怨越结越大。
“你懂什么?你就会马后炮。”薛红旗不耐烦地冲薛五星喊了一嗓子,將气都洒在自己哥哥身上,“娘和玉凤被他们这样子糟践,你还想以后和他们好好相处,相处个屁!”
薛五星闻言不说话了。
薛跃进摇了摇头,这时候台上的阎红芝和赵玉凤已经检討完了,他推了推薛红旗,將用竹筐装著的一堆东西踢向他,“赶紧去,將东西拿上台去。”
“不,我才不去!丟脸死了!”
薛红旗將竹筐往回踢,直接甩袖子走人。
薛五星嘆了口气,对薛跃进说:“爹,我去吧。”
薛跃进点点头,“去吧。”
这时,孙大队长的搪瓷缸在喇叭上磕出三声脆响,朝叶西西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下面请叶西西同志上台接受道歉。“
叶西西喝了口周淑兰递过来的水,这才站起来一手扶著腰,另一只手搭在宋砚洲手臂上两人朝台上走去。
她走上主席台的两级石阶,经过之前阎红芝吐了一口浓痰的地方,赶紧嫌弃地绕开,还拉了宋砚洲一把,“地上脏。”
太噁心了。
此时薛五星也拿著竹筐上了台,他抓了抓头髮,低垂著头不好意思地將竹筐递给宋砚洲。
“狗蛋哥,这是我娘和红旗之前从你们那拿的东西,白米麵和玉米面还有猪肉都已经被吃光了,红还剩下半斤,其他的都在这里了。”
他伸手递过来几张绿绿的纸钞和票据。
“我算了一下,白米麵、玉米面、猪肉和红折合市场价一共是18.26元,还有这是补上粮票、肉票票。”
“还有,这是我娘和红旗媳妇赔偿给嫂子的40元。”
加上原来被拿走的10斤全国粮票,薛家一共还了43斤粮票、8斤肉票还有1斤半的票。
阎红芝一双眼睛通红,盯著从薛五星手上送出去的钱和票,突然拍著大腿蹲了下去,“天杀的啊!你们这是要掏空我们老薛家吗?“
晒穀场上有人扑哧一笑,大声说道:“这点钱就掏空你们老薛家了?那你们从人家宋砚洲和他亲生父母手上拿了那么多钱,都去哪里?被你们生吞了?”
“对啊,你这老虔婆,现在还不老实!”
“他们老薛家拿著狗蛋给的那么多钱,富得流油呢!天天吃白米麵配猪肉!”
“我看啊,就得拉去批斗!”
大队长的搪瓷缸啪一声往桌子上摔,话筒被震得嗡一声响,“都给老子闭嘴!”
“再闹就去公社革委会闹!“
这句话让阎红芝猛地噤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孙大队长朝阎玉梅吼:“还不赶紧將你这个丟人现眼的二姐带走!”
大队长发脾气喊散场,没人敢再留下来,加上肚子还饿著呢,得回家做饭吃饭,三三两两散去。
宋砚洲將手里的钱和票都塞到叶西西手里,“媳妇儿,给,你拿著。”
叶西西接过,男人又从竹筐里將军用饭盒和两个军用水壶拎起来,抓著老母鸡的两只翅膀將它递给宋振国。
用脚一踢,將竹筐踢回薛五星的脚边,“这竹筐你带回去吧。”
薛跃进见人走得差不多,连忙上前咧嘴笑时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
“宋司令,对不住啊!我们家那娘们儿脑子缺根弦,跟个炮仗似的逮著谁都蹦躂,您多担待!“
说著抬手往自己脸上虚拍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