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什么都不懂。
他根本不是在饭局上喝倒的,是后来从会所离开,跟贺循约在酒吧里,满腔悲伤无处发泄,大喝特喝,喝到最后血管里流淌的都是酒精,成功把自己喝傻了。
在家瘫了一整个周末,脑子里仍旧是一片白茫茫的雾,俩眼睛因为哭得稀里哗啦高高肿起来,他妈见了他吓一跳,问他是不是喝多了作死捅了蜂窝被蜜蜂蛰了。
今天他本不想来上班,被他爸从被窝里拎起来骂了一顿,只得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公司,一天下来浑浑噩噩,搞坏了茶水间的咖啡机和办公室里的打印机,要不是顶着太子爷的身份,早被人骂得狗血淋头了。
怎一个“惨”字了得。
想到接下来还要跟情敌在同一张桌上吃饭,黄家奕两眼一翻险些厥过去。
电梯上行的时间里,黄郴还在抓紧时间教育儿子,絮絮叨叨,唾沫星子都要飞出来:“你什么时候能有人谢总一半的能力,我马上退位回家过上养老生活,和你妈种种菜养养鱼,隔三差五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黄家奕:“……”
最气的是还要时不时被拉出来跟情敌对比,然后被比得一无是处。
黄家奕努力稳住心态,嘟囔了句:“退什么退,五十多岁正是闯的年纪,你好好干,争取把华砚干进五百强。”
黄郴:“……”
祝曲祺:“……”
他们进到包厢里没多久,谢闻也到了,本来就是一起从华砚出来的,因为谢闻自己带了司机和车,就没派车送他。
黄家奕见着了被老爸挂在嘴上夸赞个没完的谢闻,胸腔里闷得慌,要不是被硬拉过来,他才不想多看这人一眼。
黄郴和谢闻寒暄几句,前者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话啊,哑巴了?”
黄家奕扯扯唇,皮笑肉不笑:“谢总,好久不见。”
谢闻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挨着祝曲祺坐下。
黄郴:“今晚不谈工作,都别拘谨,尤其是小祝,记得叔在车上的话不?想吃什么随便点,谢总不是外人。”
祝曲祺故作腼腆地弯唇笑了笑。
黄家奕作为在场唯一的知情人士,看看谢闻,再看看祝曲祺,什么都没吃就已经饱了。
饭桌上也不是完全没聊工作上的事,黄郴和谢闻都是生意场上的人,聊着聊着就扯到市场政策、形势之类的话题。
谢闻话依然不多,但也没让气氛掉下来,黄郴说的话他都有回应,虽然很简短,显然黄郴早习惯了他的讲话风格,兴致没受到任何影响,滔滔不绝地发表自己的演讲。
黄家奕听得昏昏欲睡,捏着筷子眼皮耷拉下来,脑袋往下一点一点,竖起来的筷子差点戳瞎眼睛。
祝曲祺观察了一会儿,自己确实没有用武之地,于是心安理得地埋头苦吃,戴上一次性手套,夹起一片面皮摊开在掌心,往上面放蘸了酱的烤鸭片、黄瓜条,还加入了自己刚剥好的龙虾肉,不敢想这一口吃下去会有多幸福。她嘴巴都张开了,旁边忽然有道视线飘过来,她一顿,斜眼瞥过去,嘴巴闭上了。
犹豫了下,祝曲祺把卷好的饼递出去:“吃吗?”
谢闻:“也行。”
祝曲祺:“……”
说得好像很勉强,祝曲祺不跟他计较,大方地放进他面前的碟子里,转头又给自己包了一个,果然很美味,吃嗨了就有点忘形,胳膊肘撞撞旁边的人:“给我盛碗鸡汤,够不着。”
手上还戴着一次性手套,沾了油,不方便转桌子。
原本有点热闹的包厢里突然变得无比安静,正侃侃而谈的黄郴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黄郴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沿着鬓角往下滚了两滴,虽然他说了不必拘谨,但祝曲祺也太不拘谨了,甚至称得上胆大包天。
他这秘书是疯了不成?
让谁给她盛汤?
啊???
谢总:某人说的要我保密,别露馅儿,结果自己……嗯,很好,请继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