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別人也不知道,自然是往循环多了说,更能引人关注。”
小王畅想著之后。
老板继续往油锅里下著油条,滋啦一声响,油条在油锅里迅速膨胀,散发出阵阵香气。
远处码头上,起重机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起重机的巨大手臂在天空中缓缓移动。
海风拂过,带来海水的味道和鱼腥味。
渐渐,两人都没在说话,坐在岸边,只是安静地看著码头开始甦醒。
新的一次循环开始。
他翻身下床,双脚稳稳地落在地板上,动作比前几次更加利落。
经过多次干预,他已经能精准地记住每一个时间节点。
他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该出门,走哪条路最快,该对谁说什么话才能节省时间。
起初,他在这个循环是一个懵懂的探索者,小心翼翼地试探著每一个可能的方向,后来,他开始像一位严谨的数学家,仔细地计算著每一个行动的时机和效果。
现在,这一切几乎成了他的本能,无需过多思考,身体就会自动做出最正確的反应。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在哪里,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影响那些“固定事件”。
现在就像在玩一个背板的游戏,他想到。
他抓起外套,推门而出。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陈俊像之前那样向小王解释循环的事情,並在地图上开始绘製自己的这些天的探索。
小王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到逐渐露出兴奋的神色,最后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
於是,他们像往常一样先处理了一些几件固定事项。
时间来到早上。
在搬运工具时,一个原本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木箱突然散架,箱板“里啪啦”地掉落在地,里面的零件也跟著撒了一地,滚得到处都是。
等他们手忙脚乱地收拾完,时间已经比原计划晚了二十分钟。
“得快点了。”陈俊皱著眉头,加快了脚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急促的声响。
“走这边,抄近道。”小王突然拐向两排货柜之间的狭窄通道,“从后面穿过去能省五分钟。”
陈俊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狭窄而昏暗的通道,说道:“那条路太危险。”
“怕什么?”小王已经迈开步子,身影很快消失在通道的黑暗中。
陈俊刚要跟上,突然听到“咔嘧”一声脆响,接著是小王的闷哼。
“怎么了?”陈俊大声问道。
昏暗的通道里,小王单膝跪地,右脚卡在排水沟的铁柵栏缝隙里。
他的运动鞋鞋面被铁柵栏紧紧夹住,当他试著拔出来时。
“操!”小王抓著脚踝,疼得直抽气,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陈俊赶过去,蹲下来查看,发现小王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皮肤下泛著不自然的红色。
“没事吧?”
陈俊伸手扶住他的骼膊,走到一旁坐下。
小王试著活动了一下,疼得倒吸冷气,“你先去,反正明天循环一重置,这伤就没了,我缓缓就跟上。”
陈俊的视线在小王红肿的脚踝和手錶之间快速切换。
“三號码头见。”
穿过渔市时,他侧身避开扛著鱼筐的老赵。
鱼筐里装满了新鲜的鱼,散发著浓浓的腥味。
他的手掌在筐底不著痕跡地託了一把,这个动作他练习过三次,能確保对方不会像往常那样跟跪。
拐弯时余光警见有人正要打翻热水壶,他顺手扶正了壶把。
这些微小的干预如同呼吸般自然,已经成为他在循环中的习惯动作。
但当陈俊终於衝到三號码头时,预想中的混乱场景並未出现。
晨光下的码头安静得反常,没有了之前几次的喧囂和热闹。
没有惊呼,没有骚动,只有海浪规律地拍打著堤岸,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陈俊的呼吸突然变得很轻,他的脚步也不自觉地放慢。
他慢慢走近,在油渍边缘停下。
地上有一道新鲜的拖痕,像是有人及时剎住了脚步,拖痕在地面上显得格外清晰。
一会。
“怎么了?干预了吗?”小王气喘吁吁地赶到,受伤的脚还不敢完全著地,
一瘤一拐地走到陈俊身边。
陈俊摇头:“不,我来迟了。”
小王环顾四周,眉头越皱越紧。
往常这个时候,至少有五六个工人会围过来帮忙。
可现在,最近的渔民都在三十米外整理渔具,对这边毫无兴趣。
“那李老头呢?”小王问道,目光在码头上四处搜寻。
远处传来熟悉的咳嗽声,那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陈俊的目光落在码头尽处的转角。
阳光在那里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正隨著稳健的步伐缓缓移动。
李老头正拎著工具箱走过来来,步伐稳健地走过那片曾经让他摔倒的区域。
“我到的时候,李老头已经走过去了。”陈俊的声音有些恍惚,“但他——
绕开了危险区域。”
“他没摔?嘶———那这是好事啊!”小王擦了擦汗,看著李老头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肿起的脚踝,笑著说:“看来这次意外的是我啊。”
陈俊缓缓抬头,目光落在远处的海面上。
远处的海平面与天空连成一片,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
笔记本放在他衣服口袋里,纸页在风中“沙沙”作响。
在最新一页上,他缓缓写下:“第二十九次循环,李老头事件未触发,可能原因:1.累积干预產生质变;2.循环规则正在改变。”
循环並非是一成不变。
无论是物,还是事,都在隨著他的活动,產生一些细小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