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蒂隔著玻璃,静静地看著,手指在轮椅上纹丝不动。
几秒钟后,震盪的脑电波变成了一长串平直的直线,檯面上,只有偶尔极其微弱的抽搐。
很快,猴子的鸣咽停止了,绷紧的身体彻底瘫软下去。
又一次失败。
房间里只剩下仪器单调的滴滴声,记录著生命的终结。
一会。
“记录:编號7,实验猴子,配方型號t-7,剂量150ml,开颅位置,顶骨前卤点后三指,深约1.5英寸,实验体於注入后37秒后完全死亡—“”
一个操作员毫无感情地报告看。
霍尔蒂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的目光从那匹死去的猴子身上扫过,最终落在那些散乱的工具和那些他找来的配方上面。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燮了一下,视线再次落到旁边桌子上那枚珍贵的青铜碎片上。
失败了,是动物根本承受不了那种衝击?又或者,目標方向就错了?这些用牛,羊甚至猴子的实验,是否从一开始就毫无意义?
这碎片上残留的断句,那模糊的图样—-到底指向什么?霍尔蒂的眼神闪过一丝焦灼和困惑。
看著实验准备重新开始,他抬了抬手。
管家推动轮椅,载著霍尔蒂向仓库外明亮的庭院驶去。
阳光洒落,驱散了些许仓库內的阴冷和血腥。
“联繫科瓦奇教授了吗?”霍尔蒂的声音在微风中响起,语调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发生的残酷一幕只是错觉。
“已经联繫了,科瓦奇教授说他需要处理完上午的课程,但下午一定赶过来,预计在四点前抵达。”
霍尔蒂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晴,似乎想感受阳光的温度,驱散那些因失败和困惑带来的寒意。
他需要科瓦奇的眼光来破解其中的密码,而不是助手们拼凑的,可能谬之千里的“配方”。
与此同时,庄园外,一段距离外的公路旁。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树荫下。
车內,卡尔正举著高倍长焦望远镜,透过车窗对著庄园二楼那拉著厚重窗帘,却仍有一丝缝隙透出光线的窗户。
旁边的年轻人耳朵上掛著一副入耳式监听耳机,手里拿著一个平板电脑。
屏幕上分割著几个画面,仓库內部,霍尔蒂离开仓库的背影,以及庄园主宅的几个入口。
“喷,真残忍,这是第几个了?他倒真捨得下本钱,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材料”,
真指望靠这堆破烂復刻两千年前的东西?这还是科学吗?”
“他是在试错。”卡尔放下望远镜,看著隱秘摄像头同步拍到的景象,“他得到的线索有限,『开天门』这名字听起来就足够邪门。”
年轻人说道:“这样的方法能找到答案?成功率低得可怜,死亡率太高了,猴子都这样,如果是人—”“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明了。
“所以他不会满足於动物实验,他需要结果,动物不行,他就会找別的方法。”
“你是说他会找人类志愿者?就凭这个?”年轻人指著屏幕里残酷的画面,还有霍尔蒂离去时那张漠然的脸,“谁能接受这种成功率?除非暗地里搞,但霍尔蒂这样的人,很在乎名声,如果消息泄漏了。”
卡尔调整了一下通讯器:“这就是他联繫科瓦奇的原因,布达佩斯大学那位考古教授,精通古代方术符號,或许能看懂霍他手上的碎片到底是什么,他需要提高成功率,降低风险。”
“这就是妄想,如果所谓的『长生』真的这么简单,那还会轮到他。”
几人討论看,就在这时。
一行简短的中文新闻標题摘要和一张模糊的器物图片出现在屏幕上。
车厢里三人的目光瞬间匯聚到这条信息上。
“嗯?中国秦皇岛港口,重大发现?”他快速瀏览著,“古代沉物打捞?目击不明光影?涉及秦代方士活动疑云?特古所高度介入,封锁现场”
他点开了附带的一张模糊图片,是混乱码头的航拍画面,中央位置被特意標註。
卡尔眯起眼睛,仔细看著那份简报和模糊的照片,然后又抬眼望向远处的霍尔蒂庄园。
年轻人:“两件事之间—有联繫吗?”
卡尔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在简报,庄园,以及实验室画面之间来回扫视。
“很难不產生联想,所有的“歷史真相”相关事件,无论发生在哪里,其核心都是相通的,霍尔蒂在找长生法门,中国那边发现了神秘的光影和秦代物件,它们背后,是同一个我们尚未理解的『东西』。”
年轻人:“中国如果知道了,肯定会集中全部力量,去突破这一问题。”
另一人:“若不是秘密监控中国科研机构计划被泄露,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此一无所知。”
卡尔平静道:“这是国会的问题,我们做好我们的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