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著,蝴蝶『哇——』的一声,她扭头趴在床边又是一阵呕吐。
接连数十根虫子,竟然都跟著一起从她口中吐了出来。
槿嫿立即一声低喝:“阿兰!”
阿兰撒了一把白色的东西在那些虫子身上。
虫子刚刚蠕动,就都没了动静。
屋內看到这一幕幕的鶯儿和各嬤嬤们,还有李卿落一时都忍不住转头吐了起来。
实在是太噁心了。
蝴蝶的嘴边都还掛著一根小白虫。
被槿嫿亲手捏著拿开。
而蝴蝶吐完,整个人都虚弱地躺在床上,眸光呆滯,像是散了精神气似得。
槿嫿盯著那虫子轻轻眯眼:“果然如此。”
李卿落:“这些,是她体內的蛊虫?”
槿嫿頷首,並从那堆白灰里捡出自己的红虫子:“引蛊的这条虫子,它叫胭脂虫。我也只有一条。”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它。”
“这回,也要修养个一年半载,它才能活过来了。”
槿嫿小心翼翼地將胭脂虫放进一个小盒子里,然后掛在自己腰上那一堆的锦囊里。
她再看向蝴蝶时,嘆息著摇了摇头:“是祖力亚做的吧?”
“此女血脉天生特殊,又被祖力亚刻意培养成养蛊器皿。”
“不仅如此,她为了让蝴蝶为她所用,还將蝴蝶这个活生生的人做成了一只母蛊。”
李卿落看著心头微微一颤。
“您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中毒的,其实都是中了子蛊?”
槿嫿:“你的身上,可有什么特殊印记?”
李卿落伸手摸向肩后的位置。
“有一只会变顏色的蝴蝶。毒发时,尤其灼热疼痛。”
槿嫿隨即让所有人都出去。
然后她亲自拉下李卿落肩上的衣衫。
在看到那只赤红色的蝴蝶时,槿嫿眸子微微一颤。
“原来如此……”
李卿落將衣衫缓缓拉上:“前辈,有什么话您直说便是。”
槿嫿:“此乃我们苗疆一种独有的蝴蝶。”
“这蝴蝶名叫骷血蝶。”
“此蝶成茧之前,本体是一条肉色的虫子。”
“化蝶后,就会变成一只通体血红,背上纹像是一个骷髏面的蝴蝶。”
“这蝴蝶很邪门,它会像蚊子一样吸食人血,但蝴蝶本身却又是无毒的。”
“不过它的虫卵,却是世间少有的剧毒。”
李卿落只觉得肩后的位置,也跟著此话灼烧了起来。
她想起了那只血蛊虫。
它难道就是骷血蝶的前身?
或是有什么別的关联?
槿嫿:“原本我还觉得奇怪,这毒药剖开来,里面的白色颗粒是什么。”
“现在我明白了。就是这骷血蝶的虫卵。”
李卿落好不容易才强压下心头再次涌上来的噁心。
现在她无比后悔,给古丽改了蝴蝶这个名字。
还真是命运般的纠缠不清。
槿嫿见她脸色虽然难看,但还算镇定。
便继续往下说去:“因为蝴蝶姑娘是蛊母,所以用她血肉为引炼的毒药才会使你们身上散发出特別的气味。这些感知特殊的蚊虫才近不了你们的身。”
“我起初並不確定蝴蝶不仅是个毒人还是一个母蛊,所以才忽略了,要做解药绝不能再用她血肉。”
“如此反而会更加激发你们这些中毒者的毒发进程。”
李卿落越听,心中越是沉重。
“此毒,可还有解?”
“还有蝴蝶,她既然將蛊虫都吐了出来,是否就没事了?”
槿嫿摇头:“若我再用蛊术,或许她还能勉强再活个一年半载。”
“但你,和那些村民,要么吸食人血,要么每一次毒发就生生忍受熬过去。”
“不过因为此毒万分霸道而又古怪。”
“所以你们若不吸食人血要生生熬著,就会耗损自身血气。”
“直到最后……”
槿嫿看了李卿落一眼,“最后自己血干而亡。”
李卿落白著脸想起祖力亚如今的模样:“最后就像一个骷髏?”
槿嫿:“也许。”
那就是確凿无疑了。
李卿落注意到槿嫿的话並未说话。
“前辈,是否还有別的话要说?”
看到她如此警敏,槿嫿禁不住地点头。
“要救万家村的人,还有你自己的性命,其实並不难。”
槿嫿言辞闪烁著道:“只需,將母蛊杀死。”
天色大亮后,李卿落也就浅水了两个时辰,便又起身了。
隨后,她就和段容时一起来到青松后山的石牢。
首先看到大楚的六皇子宗政无珩已经伤痕累累,像条丧家犬一样躺在石牢的角落里。
而被拴著的鬣狗已经奄奄一息。
宗政无珩看到他们过来,勉强撑著自己爬起来还『呸』了一声。
“看到本皇子这幅惨样子,你们心里可满意了?”
“今日我宗政无珩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日若本皇子能活著出去,必要你们血债血偿!”
李卿落提著一把锤子。
等杀三將牢门打开后,她走了过去。
“逃?”
“你一个残废,打算往哪里逃?”
她愤怒的提起锤子二话不说的便狠狠砸在宗政无珩的一双脚上。
宗政无珩的惨叫响绝整个石牢,穿破而出,吹到了山崖上。
又被吊起来的祖力亚狠狠打了一个摆子。
杀二过去,堵住她的嘴將她拖了上来。
不多时,就回到了石牢里。
“姑娘,带回来了。”
祖力亚惊骇的看到六皇子的一双脚已经被砸的血肉模糊。
瞧著,那双脚就是一摊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