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的自己,並未与她相遇。
这个真相,更是令他恐惧。
未曾与她相遇的人生,未曾得过与她相知相守的快活,那样的人生即便是给母妃报仇雪恨,又有什么快乐?
不过是一块自己也不在意死活的朽木罢了。
那些不太真实的记忆,穷其一生都会震慑著他。
让他不敢再冒著任何会失去李卿落的风险,只想將她真真正正的捧在手心里。
所以,段容时捨不得让李卿落再吃半点痛。
反正,余生还长。
他们相守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第二日,雀儿將李卿落推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姑娘,姑娘?”
“姑娘,您昨儿晚上可是睡得晚了?再不起来吃点早膳,就该到晌午啦。”
“姑爷一早起来吩咐给您燉了补品,还让奴婢们要盯著您喝下去。”
“您再不喝奴婢们可就交不了差了。”
郑嬤嬤也端著热水进来。
“好姑娘。今儿是大年初一,老夫人送的信来了,您快起来,老奴拿给您看。”
李卿落听到祖母的消息,立即就坐了起来。
雀儿眼尖,看到她脖子及以下大片雪白肤色上的红点点,瞪大眼睛一声惊叫。
“姑娘!怎么这大冬日还有蚊子?”
“您被咬得也太……”
郑嬤嬤打了雀儿一屁股一巴掌。
“瞎说什么呢?”
她眉眼里充满笑意,赶紧上前来替李卿落拉拢衣衫。
“再乱嚷嚷,小心让姑爷那只大蚊子听见,让你以后都不许近身再伺候。”
雀儿:?
“姑爷有病啊?在姑娘身上吸血?”
“天啊,该不会姑爷也中嗜血蛊毒了吧?”
李卿落:……
她原本差点就脸红了。
郑嬤嬤捂住雀儿的嘴:“快別瞎说了我的姑奶奶。”
“你如今是越来越像追雨那廝了,整日咋咋呼呼的不懂规矩。”
“难不成你是真不怕殿下了?”
“听说他们大理寺曾经可是有种刑罚,是用针线生生將那多嘴之舌人的嘴巴子缝起来。”
“你莫非也想尝尝是不是?”
雀儿这才一脸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別……姑娘,嬤嬤,奴婢知道错了。”
郑嬤嬤眼珠子一转,带著一丝打趣又半认真的说道:“姑娘,老奴看您还是赶紧將这丫头嫁了吧,整天傻乎乎的啥也不明白。”
“老奴看那追雨郎君也算是个能干的,您不如就找殿下试探试探,看那追雨郎君对咱们雀儿是否也有意呢?”
雀儿的脸瞬间比李卿落的寢衣还红。
她捂著脸一跺脚:“嬤嬤!哎呀,你在说什么呀!”
“那追雨怎么可能……我……”
“哎呀,奴婢不同你们说了。”
“我去给姑娘准备早膳。”
说完雀儿就捂著脸撒腿跑了出去。
李卿落:“知道害羞,看来也不是半点未开窍嘛。”
“难不成是那追雨昨儿做了什么?”
郑嬤嬤:“昨儿南安城里热闹的像白日似的。雀儿回来手里提了一堆东西。什么灯,葫芦,小泥人儿,那追雨可是个会哄小姑娘的。”
“呵呵,老奴瞧,这两个就差捅破那最后一层的纱窗纸了。”
李卿落:“雀儿瞧著与他在一块儿,也挺开心的。那今晚我就与殿下提一嘴,看看那追雨到底什么意思。”
穿好衣裳起身,郑嬤嬤便赶紧去整理床铺。
果然,在凌乱的床单上她看到了预料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