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菜籽油!这是什么油。”
“这是猛火油。”王双鹤阴侧地答道。
程思辰一惊,“你们是什么人?”
“老子是平辽营的人,来报仇雪恨!”
程思辰一惊,转身要走,被两位押送的兵丁夹住,王双鹤上前去,一手捂住嘴一手持短刃,对著程思辰的心口猛刺了几刀。
“狗汉奸!”
前敌指挥曹文詔一挥手,大家纷纷行动。
先是把守各个仓库门的少数库丁全部割喉,打开门,把马车开进去。
再用勺子,留出猛火油,泼在其它马车的硫磺木炭乾草等引火物上,散在仓库的各处,再把猛火油泼在粮食袋上。
又分出十六辆马车,杂物仓送了八辆,武库送了八辆。
把驮马解下来,就成了坐骑。
等到差不多时间,曹文詔发了一支信號弹直衝云霄,在半空炸开。
看到信號的眾人一起点火,然后翻身上马,骑著马匹纷纷向大门口跑去。
“不好了,走水了!”
曹文詔等人边向外冲边大声喊叫。
守仓库的汉军嚇得一比,守备连忙叫人敲响警钟,又找来水车、扑把等救火之物,急匆匆地跑进仓库。
衝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魂都嚇掉了。
熊熊火焰从各个仓库的门口和窗口疯狂卷出,黑烟腾空而起,直衝云霄。
十六个粮仓,成了十六个巨大的火堆,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热气像针一样泼面扎过来。
远处,杂物仓库和武库也腾起了熊熊大火,连成了一片。
不要说救火,稍微再慢些,人都会被漫天大火吞噬掉。
救毛啊!
赶紧跑啊!
上千守仓库的汉军抱头鼠窜,两条腿跑出了四条腿的速度。
曹文詔、卢象升等人带著押送队跑到南门时,整个仓库已经连成了火海,火势开始向周围蔓延,大有把整个辽阳城吞噬的架势。
守城游击看到王双鹤,连忙问:“怎么了老弟?”
“仓库走水了。说是一伙库丁在角落里烤火御寒,结果点燃了..”
“草!”守城游击看著远处冲天而起,正在向全城蔓延的黑烟,腿都软了。
这得多大的火啊!
这么大的火,不得把辽阳城所有的一切都烧光了?
突然后背刺痛,转头一看,那位双鹤老弟一脸凶狠,从背后捅了自己几刀。
押送队很快把南城门二十多名守军全部干掉,少数漏网之鱼嚇得往城里,以及城楼上跑。
押送队不去管他们,把停在城门附近空地的四辆装满火药的马车开过来,堵在门洞里。
“双鹤?”
“曹总兵,卢参军,黑参將,虎参將,带著兄弟们赶紧走。”
跟他关係很好的卢象升双目赤红,“双鹤兄,你为什么不走?”
“大家都走了,谁留下?我阿爹、阿娘,兄弟姐妹,还有我婆娘和娃儿,都留在这里了,我不想走了,要跟他们在一起。”
王双鹤挥了挥手,对著卢象升、曹文詔等人说。
“快走吧兄弟们,记得多替我杀几个建奴!”
卢象升、曹文詔、黑云龙、虎大威为首,五百押送队员下马,对著王双鹤叉手长揖。
流著泪,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很快,南门守军那几个漏网之鱼叫来了援军,城楼上也闻讯跑下来一伙守军,大家聚集在门洞前,盘桓不敢前进。
此时仓库的大火,已经吞噬了半个辽阳城,无数的惨叫声在狞的火焰中飘荡。
它势不可挡,必定要吞噬整个辽阳城,
街面上到处都是人,有汉人军民,也有八旗军民,此时他们灰头灰脸,分不出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他们在大火面前都平等。
大火过后,他们都只是一堆黑炭,看不出谁高贵谁低贱。
一位满脸黑污,甩著一条老鼠辫的甲喇额真策马跑了过来,先劈头盖脸地用马鞭把聚在一起的汉军狠狠抽了一顿。
“混蛋,堵在这里干什么!”
听清楚情况,那个甲喇额真上前看了一会。
王双鹤坐在马车中间,人被马车货物挡住,弓箭根本射不中。
“衝上去,把他砍了。”
“大人,据说那四辆马车是火药!”
“火药?”甲喇额真嚇了一跳,调转马头往回跑了十几步,隨即又拉住韁绳,站定后又看了王双鹤一会,隨即哈哈大笑。
“虚张声势!你们这些汉狗,最是贪生怕死,怎么可能会作坐在火药堆上!肯定是嚇唬你们的,快,衝上去!”
甲喇额真一边喊著,一边策马向前,用鞭子抽打著汉军。
可汉军也不傻,轰的一声向四周散去。
甲喇额真无法,看到城里的大火越烧越旺,很快就要烧到这边。
而堵在这里的军民有数千人之多,场面越发混乱。
他挥挥手,示意自己直属的二十多个八旗兵过来,一起向门洞衝进去。
马蹄声在门洞里响起,王双鹤大吼一声。
“老奴!老子入你八辈祖宗!”
声音洪亮,从门洞里传出来,震盪著所有人的耳朵里。
轰的一声!
辽阳城南门城楼瞬间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