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捲两淮,还向两浙开始蔓延。还推举五百代表,神奇突破巡检和都盐使司的重重关卡,径直来到扬州城,找钦差魏忠贤告状。
“魏阉”装模作样地接下状纸,然后以“民意汹涌不可违”,下令彻查,最后爆出国朝立国以来最大的贪贿案。
这绝对不行!
民意是我们文官士绅的太阿剑,怎么能被他人倒持了去。
可是怎么阻止呢?
四人非常头痛。
皇上,你不按套路出牌,叫我们很难办啊!
崔景荣很气,“现在京中百官,被民生商事局的商业通票,彻底收买。这些不晓大义的混帐子,只顾著眼前的蝇头小利!
气节呢!
风骨呢!
就被一张小小的通票给收买了!
实在是不像话!”
其余三人知道他气恼的原因前些日子他借著欠俸事由,煽动中低层京官闹事,甚至不惜发生了合家上吊的命案。但是无济於事,要不是“运气好”,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
后来制置司財政厅开始给京官们发放通票,风向一下子全变了。从此前的消极怠工、离心离德,变成了誓死忠君,积极响应。
比如皇帝通过制置司文化局,號召京官们开展官署大扫除、街道大清扫等公益活动,开始时没有多少人响应,只有几个老实巴交的官员傻乎乎地去。
但是去了之后猛然发现,傻人有傻福,
公益活动不白干,有津贴,抵得上你傻乎乎地坐衙五天。
还有赠礼,全是百货店和供销社的好东西,拿回家就能用,老婆孩子都能用。
关键是制置司组织局会给你计分,两次公益活动积极参与,平日表现也不错的十一位官员,直接被吸纳进位置司。
进位置司好啊!以前在六部是不入流,九品官,过去就能是七八品官阶,享受更好的待遇。
不仅有俸禄,还有职务和岗位津贴。光是这两块合在一起,就比原本的俸禄高两倍,养家餬口没问题。
逢年过节还发放民生商事局的商业通票,作为福利!
看到眼前的例子,京官们都轰动了,心思全变“野”了。
制置司搞什么活动,积极响应。
以前尚书侍郎亲自喊话,都没有这么认真响应过。
大家都知道,皇上和户部尚书李起元达成了协议,户部只收粮赋,制置司接管课税。
现在银子抓在制置司手里,京官现在都明白了,户部只能保证你饿不死,制置司才是有奶的奶娘!
能带你飞!
崔景荣只能哀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自己这个吏部尚书,快要成落毛的鸡!
其余三人看著萎靡不振的崔景荣,心里冷哼几声。
废物一个!
靠你,正道公理如何匡扶?
还得我们自己动手!
四人又聊了一会,无非是满腹哀怨,无病呻吟。
崔景荣越说越鬱闷,起身告辞,自去昭庆楼找歌妓舞姬快活去了。
高第很快也起身,说是要去与几位旧友故交聊一聊。
房间里只剩下薛三省和李宗延两人。
李宗延说:“从山海关传来种种消息,皇上在关寧大开杀戒。数百贪污粮餉、违禁走私的官员,还有地方士绅,被悉数斩杀。”
薛三省抒著鬍鬚,双目闪烁,“借著这些人头,皇上笼络了关寧诸军的心。加上变成熊阎王的熊飞百,关寧近十万边军,恐怕真要成为天子亲军了。
崔自强在关寧的那几个棋子呢?”
“全坏了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仅自己坏了事,还把我们在关寧布置的棋子,全部扯了进去。现在关寧真的成了制置司那个什么平辽局的禁,以后我们再也插不上手了。”
“真是一群废物。”
“山海关虽然封锁得很严,但是种种跡象看,皇上亲临指挥,打了一场大胜仗。”
薛三省目光一凛,“那不行。
皇上现在钱粮有了,兵也有了,制置司也成了气候。
要是在挟大胜之势回京,朝堂上岂能有我等容身之地?”
李宗延警了他一眼,“密云中卫和后卫,居庸关守御千户所,还有昌平,这几处...联络得如何?”
薛三省摇了摇头:“都是一群废物。
起初说的好好的,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结果事到临头,又反悔了。
说京营和蓟辽镇边军,制置司不仅发了部分粮餉,稳住了军心。锦衣卫都尉司还悄悄埋了许多暗桩,侦知各军各营异动。
他们不敢堵上身家性命。”
李宗延怒骂道:“一群贪利忘义之辈。”
薛三省眯著眼晴说:“高登之倒是推荐了一人。”
“高第?”
“对,他推荐此人,手握重兵,镇守一方,又地处要津,最合適不过。”
“能堵上身家性命?”
“平辽局成立清军专案组,开始清厘边军各军各营,清点名册,审计帐簿。这廝贪污了不少粮餉,还借著机会违禁走私。
一旦被清军专案组抓到,他不用赌身家性命,也得一家完蛋。”
“好!”李宗延抚掌叫好,“事关儒理正道生死之际,我们就不拘小节。
而且这等唯利是图的小人用起来,最好用不过。你派得力精细之人,去与他联络。
告诉他,事成之后,不仅此前劣跡一笔勾销,还可保他一个总兵之位。”
“好!”
李宗延探出身子,伸手抓住薛三省的衣袖,“要抓紧时间,皇上可能近期要得胜返京了。”
薛三省目光闪烁,跟李宗延的四目相对,就像荒野上两只恶狼对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