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和阎埠贵站在那里,额头上的冷汗顺著脸颊往下淌,后背的衣服很快就被浸湿了。
他们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院里的晚辈,而是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
那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他们快要喘不过气来。
终於,阎埠贵扛不住了,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开口。
“爱国……我……我们什么都没听见,真的,院里……院里今儿晚上,安静得很……”
易中海也连忙点头附和:“对对对!什么都没发生,我们都睡得早,什么都不知道!”
姚爱国心里冷笑一声。
还在这儿揣著明白装糊涂。
他也不拆穿,只是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吹了吹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尘。
“听没听见,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我今天叫你们过来,不是来跟你们商量,是来通知你们一件事。”
姚爱国放下缸子,抬起眼皮,目光像刀子一样,挨个从两人脸上刮过。
“从今天起,这个院子,不再是普通的家属院了。”
“你们每个人,都给我把眼睛放亮点,把耳朵竖起来!”
“院里进了什么陌生人,谁家来了什么奇怪的亲戚,甚至是谁家买的菜跟平时不一样,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或者,告诉守在我家门口的警卫员同志。”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
“这不是邻里之间互相监督,这是国家大事。”
“出了岔子,不是赔礼道歉就能解决的,是会掉脑袋的。”
“我不管你们以前心里有什么小算盘,有什么小九九,现在,都他妈给我收起来!”
“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拖国家的后腿,或者把今天看到听到的事情,往外多说一个字……”
姚爱国没有把话说完,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却让易中海和阎埠贵两个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他们终於彻底明白了。
这已经不是他们能理解的范畴了。
什么一大爷的威信,什么三大爷的算计,在“掉脑袋”这三个字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明白!明白!我们都明白!”易中海的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姚工您放心!我们保证,从今往后,这院里要是飞进来一只不认识的苍蝇,我们都先给您匯报!”阎埠贵赌咒发誓,生怕说慢了。
姚爱国站起身,不再理会这两个已经嚇破了胆的老人,转身走出了屋子。
他一出门,就对著守在不远处的张远招了招手。
“小张,过来。”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院子里,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竖著耳朵偷听的屋里。
院里所有还没睡的人,都悄悄地把窗户纸捅了个小洞,紧张地往外看。
只见张远快步走到姚爱国身边,立正站好。
姚爱国指了指自己家书房那扇窗户。
“那扇窗户的窗框有点鬆了,你带人去加固一下。”
“还有,把这个东西,装在窗台外面。”
说著,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的金属方块,递给了张远。
“是!”
张远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立刻领命。
很快,在四合院所有人的注视下,张远和一个姚爱国不认识的便衣同志,搬来了工具。
他们不仅仔细地加固了窗框,还真的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把那个黑色的金属块,用螺丝牢牢地固定在了书房窗户下方的墙壁上,甚至还从里面引出了一根黑色的电线接了上去。
整个过程,专业,迅速,没有一丝遮掩。
就在他们安装设备的同时,孙兵押著一个被黑布蒙著头的男人,快步从许大茂家走了出来,直接塞进了停在院门口的一辆吉普车里。
汽车发出一声低吼,迅速消失在了胡同的尽头。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院里眾人最后的侥倖心理。
杀鸡儆猴!
这就是赤裸裸的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