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这一嗓子,尖利得像是用指甲划过玻璃。
“凭什么!”
贾张氏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傻柱脸上了。
“凭什么我们大伙儿累死累活,帮他姚爱国看家护院,一人就给十块钱?”
“你傻柱什么都没干,一进门就拿五十块!这钱是大风颳来的吗?这不公平!”
她猛地一转身,伸出乾枯的手指,指向院里的每一个人,声嘶力竭地煽动著。
“大伙儿都评评理!这钱,他傻柱就该一个人独吞吗?”
“我看,这钱就该拿出来,大伙儿平分!这才是咱们一个院里住著的道理!”
贾张氏这番话,瞬间点燃了二大爷刘海中心里的那把火。
他本来就气得肚子里的官癮都在翻腾,此刻更是觉得贾张氏说到了他心坎里。
是啊,凭什么!
我一个二大爷,院里的管事干部,地位尊崇,才拿十块!
他傻柱一个厨子,凭什么拿五十!这传出去,我刘海中的脸面往哪儿搁?
他往前挺了挺肚子,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附和贾张氏,摆出二大爷的谱来主持“公道”。
然而,他话还没出口,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贾大妈,你这帐,算得不对啊。”
说话的,是三大爷阎埠贵。
他扶了扶自己的老镜,镜片后面的眼睛里,闪烁著算计得逞的精光。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阎埠贵不紧不慢地走到院子中央,伸出一根手指头,对著贾张氏晃了晃。
“姚工给咱们这十块钱,是辛苦费,是买咱们大伙儿一个人情,让咱们帮忙看著这个院子,別出乱子。这是公事。”
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傻柱。
“可姚工给傻柱这五十块钱,那是什么钱?”
“那是给傻柱未出世的孩子的见面礼!是人家兄弟之间的私交!这是私事!”
“你拿著公事的钱,去跟人家的私事比,这有可比性吗?”
阎埠贵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再说了,你贾张氏是脑子被猪油蒙了心吗?”
“为了一点钱,你就敢在这里煽动大伙儿,去抢姚工送出去的礼?”
“你这是打谁的脸?你这是在打姚工的脸!”
“今天你敢抢傻柱这五十块钱,明天姚工就能让派出所的人来把你拷走!你信不信?”
“到时候,別说你家棒梗的前途了,你能不能从里面出来都两说!”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特別是刚才还跃跃欲试的二大爷刘海中,后背瞬间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对啊!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这钱是姚爱国给的!
抢这钱,不就是跟姚爱国对著干吗?
自己是疯了才会为了几十块钱,去得罪一个连王部长都客客气气对待的大人物!
那“光宗耀祖”的希望,可全在人家一句话上啊!
刘海中挺起的肚子,肉眼可见地缩了回去,刚才那点官威,瞬间荡然无存。
贾张氏也被阎埠贵这番话给说懵了,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她可以跟院里任何人撒泼,但“派出所”这三个字,是她唯一的软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一大爷易中海,也终於开口了。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老阎说得对。”
“贾张氏,你给我消停点!別在这里无理取闹,败坏我们院的风气!”
“姚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託付给我们,那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不能辜负了这份信任!”
“谁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歪心思,坏了姚工的大事,別怪我这个一大爷不讲情面,第一个就去派出所举报他!”
易中海的目光,严厉地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贾张氏那张煞白的脸上。
这下,贾张氏是彻底没动静了。
她看著一脸正气的易中海,又看了看旁边眼神闪烁的刘海中,知道这事儿是彻底没戏了。
她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傻柱手里的钱,像是被人抢了食的饿狼,只能灰溜溜地缩回了人群里。
秦淮茹站在后面,长长地鬆了一口气。
她刚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院里这群人真的被贾张氏煽动起来,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