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毅连忙回以深揖,將自己的姿態放低。
“原来是张世伯当面,还请世伯近前就座!”
隨著李斌发话,面前的桌席上,瞬间就有一地位最次的商人主动起身离席,与那张昌毅互换座位。
这商人倒是没有怨恨张胖子,毕竟,这张胖子能与李斌坐到一桌,堪称是用白银万两买来的。
这钱砸的,他佩服!
反正要他这笔钱,他是决计不乐意的。
待到张昌毅落座,趁著小二换来崭新碗碟酒盏的功夫。李斌开始为张昌毅介绍起商品:
“这前朝刘瑾宅,正房、厢房、耳房、库房共计六百二十余间,正堂六座,马厩四栏。亭台楼阁、曲水流觴皆不算,其市价不低於两万。”
“然,这刘瑾之下场,诸公皆知。加之这宅邸內,珍奇器皿皆已变卖,现值贬损。我欲作价白银一万六千两,不知张世伯意下如何?”
一万六千两!
在听到这个数字的那一刻,张胖子的胖脸肉眼可见地抽搐了一下。
即便是他有意豪赌,也依旧心疼这大笔的银子。
但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决定要押宝李斌,张胖子也不犹豫,当下咬牙:
“李大人处事公道,一万六千两,我张昌毅认了。”
“不过,如此多的现银,我一时无法拿出。不知大人可否宽限几日,昌毅定如数交与户部。”
“这是自然,一万六千两巨款,怕是给谁,都难以迅速拿出。世伯之请,天经地义。”
听到昌毅的话后,李斌果断点头,表示应允。同时,继续发言补充道:
“除此以外,有鑑於张世伯,忠於王事,积极为朝廷排忧解难之谊。晚生在此,僭越一次,就替秦师做主,减免张世伯购刘瑾宅所费,两千两!”
“小人谢李大人体恤,唯尽力变卖家资,凑齐购宅银,以报大人宽宏。”
“不必言谢,敢问张世伯,拿了这刘瑾宅后,打算如何处理?”
李斌大气地摆摆手,然后又接上了一个令在场所有商人都摸不著头脑的问题。
张昌毅如何处理这宅子...和你户部有关係吗?!
能把这宅子,高价卖出,你现在不该偷著乐吗?怎么还有心情管买家怎么处理这阴宅呢?
便是买主张昌毅,此时也被李斌的问题,问得一愣。
这问题该怎么说?说我就是在赌博?赌你李斌承了我这个情后,会在其他地方给我补回来?
便是真有这种想法,李斌也是一重情重义之人,这种话也不可能在大庭广眾下,直接言说吧...
“这...不知李大人有何指教?”
直接说自己的目的不好,回答自己除了这个原因外,暂时还没想过如何处理这宅子,也不好。但又不能不答,急中生智下,张胖子选择將问题拋回李斌这边。
“指教谈不上,就是这宅子...兆头不好。”
“刚刚小子来前就说了,我李斌做事,最讲规矩,最讲道理。”
“既然將这兆头不好的宅子卖於世伯,小子自得关心这宅子的后续,以免令世伯折了钱財,那就不美了。”
说完这句话后,李斌故作沉思。片刻后,李斌对著张昌毅招了招手:
“请世伯近前,附耳过来。小子刚刚想到一个主意,或可帮上世伯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