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当他遇见涂山赤，这只憧憬於人妖和平的狐狸后，这份动摇愈发强烈。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毫无负担地执行这项任务了。

“不知不觉，已经这么久了…”

望著天色渐亮的天空，乔言雎从回忆中抽身。

他强打起精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如往常一般走向黑水帮继续去处理一天的事情。

走在前往黑水帮的路上，乔言雎一言不发

由於此时天色尚早，街边並无多少人烟。

他的脚步声迴荡在街上，沉闷无比。

忽然，他耳畔迴荡起声嘶力竭的喊声：

“乔言雎，你好狠的心！”

“我们明明这般相信你，为何？为何…”

那些声音熟悉得刺耳，仿佛有无数妖魂缠绕在他身后，每一次呼吸都带阴冷的气息。

他面无表情地向前走，仿佛听不见这些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每一次的收割后，不知为何那些死去的妖兽都会全部出现在他的幻觉中，一遍遍的詰问他：

“为何？”

而他无法回答，唯有沉默。

在短暂而又漫长的路途中，乔言雎抵达了黑水帮。

看到档案室中，那一抹亮眼的火红色后，他才艰难的露出笑容：

“小赤，不必如此劳累……”

………………

“呃……”

当乔言雎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时，陈诚和涂山赤顿时感到一阵恶寒，毛髮都要沁出一层冷汗了。

而涂山赤反应极快。

在强压下几乎要炸开的妖气，硬是挤出一个与往常无异的笑容，若无其事的跟著乔言雎打起招呼。

几番试探后，確认乔言雎並未听见先前的对话，两人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鬆。

陈诚站在一旁，沉默的观察著正与涂山赤交谈正欢的乔言雎，眼神复杂。

刚开始他还以为在黑水帮的內奸只是普通的妖兽，所以打算逮到后直接击毙，来告慰黄玧的在天之灵。

不过现在的情况，却让陈诚无从下手。

只因只是妖兽的话，陈诚击毙就击毙了，顶了天也只是妖族內部的矛盾。

就算与镇妖司有著不知名的联繫，他们也没有理由能明著来找自己麻烦。

但如果是人，而且是与镇妖司有联繫的人的话，陈诚便不敢隨意出手了。

两者性质不一样，若陈诚真的敢贸然击杀可能与镇妖司有著千丝万缕联繫的乔言雎，那就连香火道的修士也难以保住他了。

若是孤身一人的话，他倒不在乎。

大不了一走了之，天地广阔，何处不能容身？

但有林解晴他们都羈绊在这，陈诚无法做到让他的姑娘陪著他一同顛沛流离。

毕竟以林解晴的性格，就算事情不会波及到她身上，这傻丫头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和自己一同流浪。

“这下…该如何是好？”

陈诚看著乔言雎憔悴的侧脸，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