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在灰尘中折射,在暗室之中投下一束白线。
旅馆的一楼飘散著一股散不开的酒臭,酒杯,板凳,刀剑和外套散落在地板上,屋子里一片狼藉。
一只早起的黑猫嗅了嗅矮人的鬍子,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它向吧檯上跳去,轻盈地落在台子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左看右看,舔舔脚上的肉球,打了个哈欠。
猫对著一个打翻的酒瓶產生了浓厚的兴趣,它左拨拨,右拨拨,把瓶子拨到了台子的边缘……
“吧唧——”
仍在睡梦中的格布砸了一下嘴,多动的猫咪转脸看向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把瓶子忘到一边。
“啪嗒!”
“喵!”
猫炸了毛,瞬间跳开。
酒瓶掉在了旧木地板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向著房间另一侧滚过去。
軲轆。
軲轆。
啪。
玻璃瓶子撞倒了黑色的皮革上。
穿著黑色皮甲的高挑女人双腿交叉,像剪刀一样卡住格布的上半身,手则搭在他的手臂上——两个人在地上纠在一起,酒气衝天,睡成一坨。
她轻皱眉头,挠了一下屁股——自己却没啥感觉,不知道是挠到了谁的屁股。
“唔……我的头……”
女佣兵摸到了酒瓶,把它拿了起来,往嘴里倒,但发现瓶子是空的,顺手扔到一边。
瓶子砸到了杜林的肚子上,弹了一下,飞到吧檯另一边——矮人打著呼嚕,动都没动。
“嗯……捅捅別捅了……都出血了。”格布在梦里喃喃地说道。
女佣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把腿从格布的身上抬起,另一条腿被他压在身下,都麻了,抽不出来。
她腿一缩,一踢,一脚把格布蹬开。
“哎呀——”格布滚了两圈,睁开了眼睛。“……我口好干,水,给我水……”
佣兵坐了起来,按著太阳穴,在地上摸了一个瓶子,递给格布。
“……格布,你……”多芬瞥了面前的傢伙一眼,她的瞳孔像是突然进入了阴影之中的猫一样扩大。倒吸了一口冷气。
“格布……哥布林?!”
女人指著眼前的小绿傢伙惊呼道!
-----------------
多芬的声音惊醒了沉睡的矮人。杜林一个仰臥起坐:
“怎么了?!石脚山塌了?!”
肉票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怎么了?!妈妈没了?!”
多芬赶快揉了揉眼睛,再看格布——之间他手从脸上一抹而过,那鲜艷的绿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半身人的小白脸。
半身人镇定地看著女佣兵。
“怎么,又眼了?”
多芬再次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还是个半身人……
“不……不对劲,你等一下!不是我眼,你是个哥……”
女佣兵一拍地,噌地一下从地板上窜起来,用手颤抖著指著格布,刚要说什么,半身人两步衝上来,捂住了她的嘴。
“……跟我来,现在……进我的房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