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自钦差返回汴梁,已过去数日时光。
徐澜本想继续跟著那王家家主请来的武师老者练枪,可对方却只是让他练习最基础的刺、挥、劈等动作。
並对他这些动作的发力方式做了极为详细的讲解和带练。
至於其他更复杂的招式,则並未多提……对於这个问题,那武师老者给出的答覆很简单:
对徐澜来说,只需要將这些最基础的招式练的炉火纯青,就够了。
完全不需要什么高深复杂的招式。
甚至,若不是徐澜只想学枪,不然他哪怕隨便从地上捡个木棒,都能杀得敌人横尸遍野、胆寒不已。
“是时候了。”
“现在,该出发了。”
此刻,徐澜一袭玄黑劲装,眉目英挺,立於庭院当中,衣角在阵阵冷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十一月的中旬,虽还远未到下雪的时候,可那拂面的冷风已足够令人瑟瑟发抖。
“公子……”
就在这时,后方屋中走出来一名身形纤细的少女,莲步轻移,脚步轻柔的走到徐澜身旁。
这少女正是王幼安,此时她已盘发做妇人髻,脸蛋较之先前也圆润了些。
若说之前乃是细细的瓜子脸,那现在便圆润了些,变成了曲线柔嫩的鹅蛋脸。
“你要走了吗?”王幼安仰著头,美眸注视著徐澜。
“嗯。”徐澜轻轻点头,他伸出手,在少女的秀髮上轻轻抚著,笑道:“天要变了。”
王幼安闻言,神情带上了些疑惑之色。
她知晓现在大宋时局动盪,內外兼忧,可却无法想像徐澜所说的“变天”,会到什么程度。
大宋纵使对外態度软弱,军队战斗力弱小,可此刻无论是朝廷內部,还是金国,都还认为大宋会一直存续下去。
毕竟一个已经立国数百年的偌大王朝,在这片歷来肥沃的土地上经营了这么久的时间,就算名留青史级別的文臣武將也数不过来,灿若群星。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横亘於此,占据著如此富庶辽阔的土地。
若说两年后,便会被北边一个成立不过数年的新生王朝彻底撕裂、吞併,任谁都不会相信。
心中虽然疑惑,可王幼安並未追问徐澜,而是將面颊轻轻靠在了少年的胸膛上,倾听著那有力的心跳声,微微闭合双眼。
“公子,您出发后,一路小心。”
“当今形势有异,变化莫测,祝您平安。”
徐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容:“我晓得了……你的祝福,我收到了。”
“在路上,不可能有人会伤到我的。”
“那您可需要些僕从隨行服侍?”
徐澜摇头道:“暂且不必,我此番出去可並非游山玩水,带人一起走反而不方便。”
“那我便让爹爹多给您些银两,您出门定然是需要財物的。”
……
府外,徐澜看著身前满满一箱银子,不由陷入沉默。
王幼安关切的问道:“公子,这些银子你能带多少便多少,不够再让爹爹给您拿。”
“爹爹家里最是有钱,您再拿几箱子、十几箱子都拿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