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怪物,官家派咱家来守卫黄河,估计也是看咱家心宽体胖,日子过得太享受了,得被那怪物撕碎了才好。”
“他要是打过来,看咱家是不是第一个跑就完了!
梁方平继续喝著酒,肥肉堆叠的脸上泛起醉酒的熏红。
自上年年底官家继位,便早早派他率马军司七千精锐骑兵镇守黎阳。
可这七千骑兵的“精锐”,也只是相对於寻常土兵来说的。
若是碰上金军骑兵,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衝破阵型,撕得粉碎!
而就是这般恐怖的金军,却被那名唤徐澜的怪物给灭了他若是敢阻拦对方,才是真嫌命长了!
就在梁方平暗自嘀咕的时候。
忽的,一声悽厉到变调的嘶吼,如同锋寒的利刃,狠狠撕裂帅帐的寧静!
“报一一!!”
帘子被粗暴地撞开,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头盔歪斜,脸上沾满泥雪混合的污跡,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他张著嘴,喉咙里发出“”的抽气声,眼中是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那恐惧浓得化不开,
像粘稠的黑血。
“都、都监!
来、来了!
徐——徐澜来了!”
斥候的声音劈了叉,尖锐刺耳,带著压抑不住的戳颤抖,声音恐惧的道:
“白袍—银甲!八百骑!离营不足二十里!那杀气——冻得人魂儿都没了!!”
当!
梁方平手中的金樽脱手坠落,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在地上,涸开一片刺目的污渍。
他整个人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肥胖的身躯猛地一颤,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褪得乾乾净净,惨白如裹尸布。
这大宦官嘴唇哆嗦著,身上的肥肉不停抖动。
“徐、徐澜?”梁方平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失声尖叫,声音尖利得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充满难以置信的惊骇:
“怎么可能?!
二十里?!你你再说一遍?!”
他不是还在大名府吗?怎么不过几日的功夫,就从大名府赶来了这里!
不可能!咱家就不信,他这一路上经过的都是死城不成?!
这么多城池,总不能连一座抵挡他的都没有吧!
我大宋如此多的城池,如此多的百姓,一人吐个唾沫都能匯聚成海,用他们的命来挡,莫非还挡不住区区一个人吗?!”
此刻的梁方平,只有种欲哭无泪之感。
明明刚刚还在想著怎么保住小命跑路的时候,未曾想一晃神那杀神就到了黎阳。
“千真万確啊都监!”
斥候面色惨白,显然也早已听闻徐澜的“恶名”,额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
“那徐澜的身后跟著八百骑,他们马蹄捲起的雪尘遮天蔽月!
这杀人比我等吃过米还多的怪物都监,我等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