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断裂的箭杆、扭曲的箭头、破碎的木屑,混合著被狂暴气流撕扯粉碎的箭羽。
它们匯聚起来,被极速挥动圆木掀起的气流席捲,化作颶风!
徐澜手中的圆木,在这一刻不再是木头,而是一面咆哮的风兽。
但凡是这圆木挥动而过的地方,原本杀意凛然的箭矢尽皆被毁灭:
噗噗噗噗噗!
后续的箭矢,无论是势大力沉的重弩,还是刁钻阴险的轻箭,
只要进入这片由圆木掀起的风暴领域,无一例外,尽数化为碎片。
而在经过这一轮箭雨齐射,木屑与金属碎片疯狂溅射,圆木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坑坑洼注。
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凹坑,扭曲碎裂的箭头不少都卡在里面,如同长出了一层狞的金属荆棘,令人头皮炸裂!
“想杀我的人,问过我意见了没有?!”
徐澜“砰”的一声將圆木猛然砸在地上,瞬间掀起阵阵气浪。
他冷哼一声,微微抬头,眸光冰冷的望向上方。
而在城头上,所有守军,包括李纲在內,脸上的那一丝决绝彻底凝固,隨即被无边惊孩取代!
他们的眼睛瞪得几乎裂开,嘴巴无意识地张大,牙齿颤抖著。
他们握著弓弩的手忍不住剧烈哆嗦,难以想像刚才看到了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
还是人吗?!
那傢伙居然用攻城锤当盾牌,而且还挥舞得这么快,將他们的攻击统统挡了下来!
那浩瀚箭雨,竟然被这种诡异的方式给打下来了?!
荒谬!
恐惧!
冰冷彻骨的寒意从每一个守军的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他们方才射出的既是箭,也是他们的胆气,是卯足了勇气才敢向徐澜这等怪物发起的攻击。
可此刻,他们的胆气被那根旋转的圆木,连同漫天破碎的箭矢一起,狠狠砸进了泥里!
“咳咳·——”
李纲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濒死般的抽气声,令他忍不住剧烈咳嗽。
他扶著垛口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身体控制不住地筛糠般抖动。
他寄予厚望的箭阵,在那白袍身影挥动圆木的瞬间,却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
那般密集的箭雨,连敌军都没伤到,便被徐澜给挡下.这根本就不是战爭,分明是神罚!
与此同时。
城下,原本被死亡阴影笼罩的翊圣军前锋,在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了震耳欲聋、足以掀翻城楼的狂热嘶吼!
“真君!!!”
“翊圣显圣!真君庇佑!!”
“杀啊!真君护佑,我等刀枪不入!!”
绝处逢生的狂喜混合著对神跡的无限崇拜,如同火山般在他们胸腔中喷发!
那泼天的箭雨非但没有杀死他们,反而成了真君神威的铁证!
而原本已经做好被箭雨刺死的士卒猛地睁开眼。
他们的眼眸中,熊熊燃烧著狂热到近乎疯狂的火焰!
“冲啊!!”
“夺城!!”
“將此城献与真君!!”
声浪滚滚,震得城砖都在颤抖!
徐澜的身影,在漫天飞舞的木屑、金属碎片和震耳欲聋的狂热嘶吼中,缓缓停下。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城头。
上方,李纲惨白如纸、摇摇欲坠的脸庞映入眼帘其身旁的弓弩阵地,刚刚还在倾泻死亡、此刻却化作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