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片雾时碎裂,散落一地。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他目光森然的扫过眾人,咬牙道:“弟兄们!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那徐澜小儿,不过仗著几分蛮力,在陆地上逞凶罢了!到了这淮水之上,他就是条虫!”
他环视著下方同样喝得面红耳赤,但却神情志芯的大小头目,声音刻意拔高,带著一种豪迈和癲狂:
“你们难道不知道,上古时候,也有个叫崔尤的兵主,凶得很!
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黄帝老祖宗给收拾了!斩於涿鹿,身首异处!”
张遇说著,猛地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著喉咙,也似乎点燃了他胸中勇气:
“他徐澜,纵使是尤復生吗?再凶再横,那也是陆地上的霸王!
到了水里,他就是条翻不了身的咸鱼!”
“老子张遇,今天就把话选这儿!
只要他敢来,这飞虎涧,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老子,就是今日的黄帝!!”
此言一出,堂內气氛瞬间为之一寂。
眾人望著张遇那满是凶戾威严的面容,不由咽了口睡沫。
很快。
哗所有头目纷纷起身,面露豪爽笑容,对著张遇恭敬抱拳:
“大当家威武!!”
“宰了那兵主!!”
“黄帝!黄帝!!”
“这淮河,便要成下一个“涿鹿”
一眾匪寇被烈酒和这近乎狂的宣言刺激得血脉责张。
他们高高举起酒碗嘶吼附和,声浪几乎要掀翻简陋的屋顶。
火光跳跃在他们显得凶狠狞的脸上,映出一种肆虐之意。
张遇看著群情激奋的手下,脸上也挤出一丝得意的狞笑,用力將空碗砸在桌上,发出“眶当”一声巨响。
“好!都回去!给老子把眼睛瞪圆了!弩箭上弦,藜摆好!兵主敢来,就让他尝尝咱们淮水蛟龙的厉害!”
“是!大当家!!”
头目们轰然应诺,摇摇晃晃地起身。
隨著他们勾肩搭背地散去,嘴里竟还兀自叫囂著“宰了徐澜”、“分他的娘们”之类的污言秽语。
喧囂如同潮水般退去。
当最后一名头目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厚重的木门“哎呀”一声被关上。
刚才还喧囂震天的大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摇曳的油灯將张遇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地投射在粗糙的土墙上,如同鬼魅。
脸上的狞笑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只剩下惨白和无法掩饰的惊惶。
他缓缓坐下,沉重的身躯压得木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黄帝—.呵—”他低声自嘲,声音乾涩沙哑,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下意识在腰间悬著的大刀刀柄上抚摸著。
指尖传来其冰冷而坚硬的触感,令他竟感到心中发冷。